“其实……宝贝儿，你有没有想过，不在艺络做了？”

言羽虽然只觉得人事的小姑娘说的话让他颇感别扭，可从来还没想过跳槽的事情。

“我是说……像艺络这样的乙方公司多数就是有这样的风险，或者说这是agency的服务性质的天性，几乎是没有办法消解的。艺络已经是个业内的大公司了，但也还是如此不是吗。”

言羽看着黎然，抿了抿嘴，认真的思考了一下黎然话里的意思。

“可是，如果不在agency，那就只有去in house了。但我总觉得in house的创作空间压缩的太小了。在乙方公司就算这个客户不喜欢，只要坚持过去就过去了，可是一旦进了一个甲方公司，每天就是变着法的给公司做宣传，甚至十年二十年都是一个套路一个思想，有点，无聊。”

言羽越说声音越小，似乎是意识到黎然本就是在为自己排忧解难，自己却叭叭的说个不停，有种杠精的既视感。然而黎然却似乎听得认真，仔细的在消化言羽所说的这些喜欢和不喜欢的要素。

大概隔了一会，黎然调整了个姿势坐起来，顺手拿了个垫子放在腿上，用手在上边划拉着充当暂时性记录板。

“所以，我们可不可以这样。你对于现在工作喜欢的，是定期换客户的新鲜感，不喜欢的是服务对象的基本素质有时候不过关。”

言羽脑子里过了一遍这两个要素，点了点头。

“所以，如果仍然是被动挑选客户，而不是通过跳槽甲方公司一刀切的砍掉所有其他客户只服务一个对象，我们现在需要的是一个筛选机制的介入，可以这么理解吗？”

言羽想了想，又点点头。

“那，如果是个内容制作的公司呢？每个阶段都有新项目的那种。项目的新鲜感可以代替客户的新鲜感吗？”

歪着脑袋思索了片刻，言羽缓缓的点点头，“应该是可以的。”

“ok，所以我们现在得出了一个结论。接下来有两类工作机会你可以多留意一下，一类是定期更换制作项目的内容产出型公司，另一类是自带客户筛选机制的服务类公司，虽然我不清楚这样的公司是否存在。”

黎然一边说，一边在靠枕上画了两个圆圈。

言羽的目光从靠枕上的指尖，缓缓顺着移到认真严肃的脸上。黎然的眸子亮亮的看着他，眼神里都是冷静和理性，嘴唇抿成了一条线，下巴微微收着，眉头微皱，似乎是在剖析着什么复杂的金融案件或经济形势。

可他只不过是在跟他闲聊今天遇到的小小困扰啊。

然而，作为一个容易被情绪支配的感性动物，黎然这种随时随地能给你画个图表分析问题的理性思维，实在是对他有种莫名致命的吸引力。

言羽犹豫了片刻到底是该点点头称赞还是扑上去亲一口，最终仍然是感性战胜了理性。

揽着黎然的脖子亲上去，黎然似乎还觉得有些突然。可也不过是分秒之间，黎然就从善如流地把言羽自然的搂紧了怀中。

“知道啦。谢谢你呀。”

“乖，不用谢我，都是应该的。”

第94章 人生处处有惊喜

找对了方向之后，其实事情就变得容易了很多。

黎然从来就不存在什么拖延症，趁着周末不忙的时候，转头就给言羽找了几家正在招聘相关职位的内容制作公司。言羽一看人家调研都做到这种程度了，也不好自己这儿还掉链子，只能认命的放下了玩到一半的解谜游戏，花了一下午时间把简历改改好。

文案创意虽然不是什么硬核技能，但好在只要还在业内，创作能力就还属于易迁移技能，无论哪个公司，都不会拒绝一个文字功底能打。还有客户对接经验的内容运营员工的。

周一之后，言羽陆陆续续的把简历投了出去，也收到了不少回音。可是大概是做内容的人多数都靠信念和梦想撑着，薪资水平普遍都不是特别高。

言羽倒不是计较银行账户里那几位数，可毕竟自己年纪也不小了，不是刚毕业的大学生一步走错还有挽回的余地。薪资不能完全代表这个职位的价值，但往往代表着公司是不是愿意为这类工作投入足够的成本。在黎然帮他做完了公司其他同级别岗位的薪资调查和分析之后，他们得出了一个显而易见的结论。在大众阅读习惯飞速改变的情况下，现在的这些公司宁愿投入三百万找个会剪视频的，也不愿意拿出三百好好找个写文案的。没办法，流量为王嘛。

言羽考虑再三，还是没有接受那几个offer。跳槽计划一度陷入停滞阶段，小黎无奈，小言发愁。从毕业就没怎么好好规划过自己职业发展的言小羽，在三天中仔细审视了自己不愿意放弃文字创意的执念到底值不值当，可纵使他怎么试图让自己看清现状，还是始终不太愿意为了所谓的行业趋势去转行做视频营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