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下可真的有点麻烦。

回到座位上，言羽看着自己日历上密密麻麻的过期事项，扎眼的红色遍布整个屏幕。

况且，这所有的红色还都标着轩朝两个字，让他格外生厌。

可是他也没办法，人家毕竟还是甲方，还给钱，只要人家是金主爸爸一天，自己就得好好干活。

真的太憋屈了啊。

恶狠狠的揪掉了桌子上小盆栽的几片枯黄的小叶子，言羽发泄完毕也只能赶快投入进工作里。

希望对方能看在自己还算努力的份上，长点良心快点吧这个case结束吧。

然而，情况却没有一丝一毫的好转。

黄雅那边美术的东西早就过了，只剩下文案这边怎么也谈不拢。

不高级啦不大气啦不接地气啦太low啦，你永远不知道甲方还能有什么奇葩的意见。

以前段子里总说什么彩色的黑，吐槽甲方爸爸不理解美工。

现在言羽算是知道了，中国字普通话谁都读的懂，可是甲方爸爸偏偏就不想看懂他们更加无可奈何。

Sherry也着急。虽然Sherry跟言羽共事时间不短，知道言羽不是那种被退了几次方案就消极怠工的人，但是这接二连三的驳回还是让Sherry面子上有点挂不住。

而对方仿佛是知道怎么压垮他们最后一丝骨气一样，每一封拒绝邮件都抄送了Jackie。

虽然Jackie一直没有发话，但是言羽他们真的已经隐隐的感觉到了，他老人家的威压和怒火已经盘旋在了他们工位的上空，就等到对方说要解约的时刻爆发呢。

无数个深夜加班把现有方案推倒重来的时候，言羽都有冲动想过大不了不干了。

但是又觉得对方幼稚自己不能跟对方一般见识，于是便只能忍辱负重的继续改下去。

杜清歌和Ivan从入职以来几乎没见过这种场面，都有点慌。言羽本来就心力交瘁，还得照顾着他们俩的情绪鼓励鼓励安慰安慰什么的，每天都是累的到家就倒在床上不想起。

黎然虽然没仔细问过言羽，但多少也知道肯定是对方故意刁难。

毕竟言羽的业务水平这么多年都没被人挑过刺，这次的反常大概率不是因为他的水平下降，而是对方吹毛求疵不讲理。

不过，黎然最近也没好到哪去。峮主號?32o33594o2

果不其然，能源类的案子就是会引起很多人的警觉。

匹夫无罪怀璧其罪，僧多肉少的寒冬，大家也都开始不讲道理了。

黎然加班的次数和时间都不比言羽好到哪去。

连日以来，他们甚至连互道晚安的环节都省略了过去，拖着劳累的身体洗漱之后，多一句话的力气都没有。只是爬到床上，用最后的力气相拥而眠罢了。

又是一个通宵，又是在艺络大厦看的日出。

言羽看着太阳从云层里跳出来，给自己灌下了第三杯咖啡，突然不服输的劲就上头了。

嘿我就不信了。

一定要做一个你们挑不出毛病的方案不可！看我今天在第十七次远程会议上怎么让你们心服口服！

然而，就在言羽在会议上下定决心跟他们硬扛到底的时候，黄雅突然跳了出来。

今天从黄雅进会议室开始，言羽就能感觉到黄雅似乎是处女座晚期又发作了，怎么说呢，就是憋着一股劲儿要吵架一样。

事实上言羽的感觉真的是对的。

黄雅果然是因为效率太低到现在还没过拖累进度而生气的，然而，黄雅的吵架对象却并不是他，而是对面的人。

黄雅真的不愧是常年以“尖酸刻薄”名震整个艺络，怼起人来毫不留情要多很有多狠，字字锥心还不带一个脏字，实实在在是个高手。

萧柔也惊着了，这才知道黄雅对自己平常那真是和风细雨小巫见大巫了。

Sherry大概是到他们吵到一半才出来拉架的，但是呢，Sherry却也只是嘴上说说。她明明可以直接切断信号的，毕竟是远程视频会议。

然而她没有。

她让黄雅说遍了所有挖苦讽刺的话。

直到对方气的挂断了电话，Sherry也没动连接线一下。

对方挂断之后，会议室笼罩在蓝屏的昏暗光线里。

没人说话，也没人动。

但是大家也许心里都只有一个感受是高度统一的。

爽。

真的爽。

太TM爽了

Sherry知道今天之后，可能这个客户就真的没了。但Sherry似乎也没有任何生气和悲伤，语气里反而是有点掩饰不住的欣慰。

“好了，别愣着了，散会！”

终于出了口气的言羽心情别提多好了，熬了一整夜的疲惫此刻都一扫而空。

哼着小曲去楼下买了杯奶茶，上楼的时候却突然接到了妈妈的信息。

“有空打个电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