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狼同学的那些事+番外(40)
可那个暑假就不一样了。
愈发习惯了低头不见抬头见的相互作伴,一想到即将有两个月的漫长分离,我和他都有说不出的舍不得。
朗同学已经又在相熟的培训机构约好了暑期的课外培训工作。
周末和晚上,就是去传说中的青姐的酒吧帮点小忙。
毕竟是要一个人养活自己。
他的每个假期几乎都是这么过来的。
我把回家的时间推迟了几天,买了稍晚些的火车票。
打算多跟他一起待上两天再回家。
也是那几天里,我第一次被朗同学带去了青姐的酒吧,颇有些忐忑的朝他的神秘朋友圈里踏进了半只脚去。
感觉挺奇妙的。
尤其是初次见到老板娘青姐本人。
树木葱茏的盛夏时节,当天午后刚开张的酒吧,里面的空气却稍显阴凉。
没什么人的座位,空落落的吧台。
一身淡青色旗袍的窈窕女子,都懒地依在木质的吧台桌上,指尖还有半支未燃完的女士香烟。
正和吧台里整理着酒器的调酒小姐姐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天。
那种在日常里并不多见的有几分小资的调调,像是老电影里的摆拍镜头,有种新奇的陌生感。
弄得我多少有点紧张。
可出乎意料的,镜头里的人一动起来却异常爽利。
顿时有种从文艺电影一步跨入市井街巷的亲切感。
她挺热络地招呼朗同学,还一开口就叫出了我的名字,很欢迎朗同学把我带来坐坐的样子。
她由着我们自己寻了窗边的位置坐下,还亲自把我们要的啤酒和苏打水饮料端到桌上。
“不介意我坐下来跟你们一起聊聊天吧?”她笑眯眯地问我。
一副对我很感兴趣的亲热模样。
她手里的烟卷,早就在瞧见我们进店的时候,就被她优雅又熟练地只手掐灭了。
空闲下来的手指,青葱似的,支在桌沿边上,等着我的一句意料之中的点头答应。
“当然不介意。”我自然笑着应了,一边沿着卡座的小沙发往里挪了挪,为她腾出个可以落座的位置。
她欣欣然取了自己在吧台喝剩的半杯热茶,又转回来与我们同坐小饮了一会儿。
因为坐得近,我能闻见她身上淡淡的烟草味,和不知名的清淡的粉香。
还能瞧见她旗袍上深深浅浅绣的荷花水纹。
隐约感觉到的她的体温却是微凉的。
大概是空调温度太低的缘故吧。
出于神秘朋友圈的默契习惯,朗同学并没向我详细说明过青姐的真身来历。
我也就默默把对她的那点小小揣测搁置一边,佯装不察。
我们的聊天并不深入。
扯来扯去都是些琐碎的生活日常。
青姐插言不多,却乐于一边听着,一边缓了目光静静打量我。
一种看似漫不经心却幽微洞察的目光。
她那时的心情,或许真的与日后假扮过的朗妈差不离。
只不过,她所关心的,与我等寻常人类的家长不同。
听说朗同学其间想抽空去N市看我,她便笑说自己在N市有和朋友合作的画廊生意,已经许久没去看过了,正好可以让朗同学帮她过去瞧瞧,也算是有个落脚的地方。
意外的友好提议。
我和朗同学自然欣然接受。
开口跟她道谢。
她却怪我们太过见外。
虽然不知道一直以来她给了朗同学多少帮助,可只那一面,我就对她有了不小的好感。
觉得有她这样的朋友,朗同学独自一人的人类生活,也不算是件太叫人头疼的事。
那天让我一直记得的,还有她趁着朗同学去洗手间时,与我单独说的两句闲话。
她问我:“你见过小朗另外的样子吧?”
“嗯。”我点头。
她笑了笑,说:“他们啊,其实还是挺轴的。认准了什么人,就是一辈子的事。”
见我略有不解,她又伸出两只手,十指微弯,在身前小小张牙舞爪了一下。
我了然。
知道她口中的“他们”,是指朗同学的同宗同族们。
我想着她话里的意思,于是笑着点头:“嗯,我知道。”
她瞧着我,却又忽地眨眨眼:“不过他要是欺负你,你就来找我。我们这些个朋友,还是能帮你撑腰的。”
这话说的,像是立马变成了娘家人。
我想说句“谢谢”,都觉得见外不好开口,只有不好意思地继续点头。
后来,店里又来了几位熟客。
她便离了我们,起身去另一边招呼。
有说有笑的两三对男女,青姐并没介绍与我们认识。
不知道是圈子里其他的神秘存在,还是只是因店而来的寻常客人。
吧台里,那位穿着浅灰格子衬衫的调酒师小姐姐,也一直低调内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