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早渣皇被我鸽了后/裙下之君+番外(17)
“哪来的野狗,还不快快打走。”
“布袋才不是野狗,它是狼,孩儿山狼王的小崽崽。”
清清脆脆的少女声音,新鲜如早春初发的嫩芽儿,飘飘扬扬从二楼传来,容姑姑却无心抬头看,听闻身后那只有她后背高的大白狗居然是狼,不只是面色白得发青,整个人更是抖如筛糠,腿软得动弹不得,只剩下嗓子眼还能勉强挤出几个字。
“还不,还不快来打狼!”
瞧着容姑姑那惊惧到快要晕厥的破落样儿,谢氏心气顺了,捋顺了手中的帕子,气定神闲道:“姑姑莫怕,自家养的狼,不咬人,就是贪玩,又忠心看家,见到陌生人在这大呼小叫,难免要出来管管,姑姑住久了,怕着怕着就不会怕了。”
这哪是不怕的事,血盆大口咬下来,小命都要没。
等到婢女拿了布袋最爱的肉干把它引开,容姑姑三魂早就没了七魄,要不是久居深宫修炼出的仪态使得她还能勉强撑住不倒,不然今日真要叫这对毫无教养的母女看了笑话。
这时候沈旖从阁楼小跑了下来,追着体型比她还要大只的猛兽唤:“布袋,等等姐姐。”
这是真傻了,跟一头畜生称兄道姐。
当真是商户出身,便是飞黄腾达了,仍是乡野小民的做派。
谢氏望着一人一狼嬉戏跑远的背影,眼里满满的宠溺,回过头见容姑姑白着脸满满不认同,她捂着帕子轻咳了一声,应付道:“姑姑受了惊,不如去里屋坐坐,喝杯茶水压压惊。”
谢氏以为此时的容姑姑只想回到自己房里独自舔舐受伤的心灵,不想人还真回了句:“那就坐坐吧。”
容姑姑喝了茶水,三魂七魄归位,重拾仪态和自信,半开玩笑道:“没想到夫人竟有这样的雅兴,为女儿养头狼当玩伴。”
“不是我。”谢氏一口否决。
容姑姑重整的笑脸微僵。
谢氏捧着茶盏吹了一口又放下:“想必你也从太妃那里听到过,我娘家是猎户,山林里野惯了,我父救过狼王,狼王叼了一只小崽送予我父报恩,我父又给了央央,恰巧央央也喜欢,也是缘分呢。”
缘分?
呵。
高门大户家的闺女,养养兔子养养小狗小猫,无伤大雅,弄个山林里的凶兽来养是怎么回事。
容姑姑紧着分寸道:“这野物终归是野物,要么打了,要么放归山林,不然哪天真咬伤了人,吃上官司,后悔就晚了。”
“姑姑的好意,我心领了,只是孩子喜欢的紧,真送走了,怕要找我闹个没玩,索性宅子大,能单独辟出一个院子,喂养的都是熟人,出不了乱子。”
沈家缺名声缺地位缺底蕴,可缺什么,也不缺银子。
惠太妃在宫里经营打典所需要的银钱也大多是由娘家人供着在,这也是惠太妃心系娘家的一个重要原因,沈家若真的垮了,她也要跟着受累。
见谢氏如此溺爱孩子,容姑姑越发不认同:“姑娘大了,到了嫁人的年岁,还这样由着性子来,往后到了婆家该如何自处,总不能把一头畜生当作嫁妆,也一并带过去。”
“姑姑这主意倒是不错,正好解了我一桩心事。”
谢氏顺嘴一回,容姑姑愣了。
她出了什么主意,这人听不懂话,还是装傻。
“城里的闺女出嫁,谁人有我家央央威风,有头狼做陪嫁,说出去能夸一辈子的事。”谢氏越想越觉得可行,眼角眉梢都染上了得意之色。
容姑姑面上表情就跟吞了蛋似的,错愕,又不解。
她怀疑沈旖不是脑子进水,而是随了她娘,想法清奇,听不懂人话也就不奇怪了。
容姑姑再一次败兴而归,绷着脸心事重重。
婢女送走了姑姑,进屋回话,谢氏揪着帕子冷笑:“我千辛万苦生下的女儿,想怎样就怎样,旁人休想说半个不字。”
若非央央为了进宫闹绝食,她是一万个不同意,没人比她更了解自家生养的女儿,央央那性子,太纯太真,进了宫无异于小白兔误闯魔窟,能保住小命就是万幸。
果不其然,还好小命保住了。
但再想进宫,谢氏是不可能同意的。
即便跟宫里那位金贵小姑子撕破脸,她也要彻底断掉央央进宫的可能。
谢氏左思右想,勾手把亲信春蕊叫过来,小声叮嘱:“你去叫表少爷,就说......”
然而,不等谢氏安排,青梅竹马的表兄妹已经先一步碰上了。
谢霁如往常在亭子里纳凉,一卷草席铺地,他盘腿而坐,手里握着书卷,悠悠默读。
布袋也如往常那般冲了进来,见到老家的熟人,亲热凑了上去,拿自家硕大的狼头去拱谢霁手里的书本,轻轻松松就给拱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