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途(18)
“不干什么呀?”
“妖精。”
他眼神凶狠地下结论,捉住我的手放在他肩上,然后固定住我的身体,狠狠吻我。
我闻到炎夏的味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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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就是世间男女追寻的东西,越赤.裸,越纯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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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道过了多久,一切回归宁静,他喘着气,呈大字型躺到旁边。我扯过被子盖住自己。
他的呼吸慢慢平稳,侧头愧疚地对我说:“对不起,何玫,我说过要慢慢来的,可是刚才......”
我摇头笑了:“反正结果都一样,你想要这个,不是吗?”
他没有否认:“我会好好对你的。“
他看着我的眼睛,又说:“你是个好女孩儿。”
呵,好女孩儿?我明明已经残破不堪了。
我拿背对着他,面对着雪白的墙壁,问:“你准备怎么好好对我?”
他从背后抱住我:“爱你,保护你。”
“原来一个处.女之身这么值钱,不过一场你情我愿的欢愉,你就决定要爱我?”
“何玫,”他苦笑,“看来你已经认定我只是为了得到你的身体。”
我没有出声。
“我承认,我对你有欲.望,可这欲.望的原因是因为你让我心动,我喜欢你,想跟你在一起。”
他亲吻我的肩膀,我终于感到疲倦了,重重叹口气。
“如果我不是第一次,你现在是不是已经报警了?”
他嘴唇的动作停下了。我没有回头看他的表情,自嘲地笑了:“你什么都知道,不是吗?”
空气凝结了,他的呼吸声近在耳畔。
“你知道我杀了人,拖到现在,不过是为了跟我上.床而已。”
他的声音听不出什么情绪地问:“你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吗?何玫。”
“别装了,”我不耐烦地打断他,“现在这个世道,哪有什么真心可言。”
“是我刚才把你弄疼了吧?”
“我们都坦诚一点不行吗?”我卷起被子坐起来,靠到床头。“我不想再有什么意外发生了,我累了,不想再自欺欺人了。我杀了人,你没有报警,但你总有一天会报警的。”
他的眼神越发幽深,仿佛在看一个疯子。我忍不住哈哈大笑:“杨至淇,为什么你们每一个人都那么能装?总是不停地暗示这暗示那,把我当个傻子是不是很有意思?”
“搞不懂你在说什么。”他大概受不了我的疯魔了,下了床,开始穿衣服。
我冷眼看着他匆忙的动作,闭了闭眼,平静地开口:“你指出我家客厅茶几上的那个小缺口,目的是提醒我,你知道我的杀人工具是酒瓶;你告诉我每晚都要绕我的房子跑好几圈,还指出我家沙发上的印记,目的是告诉我,上个星期五晚上,你看到了我在客厅杀人的那一幕;你故意说我家腊梅好香,是因为你知道我的藏尸地点;你站在自己家二楼的阳台上目送我回家,不过是为了告诉我,你对一切了如指掌,我逃不出你的手掌心。你做的所有这一切,无非就是因为一个性字罢了。现在你得到了,我若是不想坐牢,只能屈服于你。”
我撕破一切表象的时候,他从头到尾没有看我一眼。是心虚吧?是不敢面对吧?
我呵呵笑了:“可是你的如意算盘打错了,杨至淇,我这辈子都不会委曲求全屈服于别人之下,你去报警吧,我心甘情愿为自己犯的罪承担处罚。”
他本来已经走到房门外,听到我的话又折了回来,抿了抿嘴,深深看了我一眼后,视线落到床尾。
“何玫,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但是......上个星期五我不在瀚宁市,我去邻省出差了,周六才回来。”
留下这句话,他带上门走了出去。
房间再度变得冷冰冰的,寒气逼人,我全身上下止不住地发抖。
很快,楼下响起了警笛声。
我掀开冰冷的被子走到窗前,拉开窗帘,再打开窗子,怔怔地看着窗外的夜色。
然而楼下什么也没有,没有警车,没有闪烁的警示灯,没有来敲我家的警察,有的只是万家灯火和院墙之下静静开放的腊梅。
我爬到飘窗台上,将窗户拉开到最大,刀子似的寒风扑面而来,刮得我皮肤生疼,直到麻木。
真地好冷啊。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