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本闲人+番外(210)
“我不是那样想的,但是当时心太慌了,一下没有拿捏好话语。”
半夏在一侧整理衣袖,劝道:“姑爷很好哄的,少夫人不妨给姑爷服个软。”
余颜汐没回她,去盆里掬起一捧水洗脸,拧了帕子擦干道:“今日我想去河边走一走,你别跟着。”
半夏直言:“少夫人恕我多嘴,眼下万姮姑娘来了临州,心里藏的事不妨找万姑娘说说。”
“知道了。”
说是这样说,余颜汐最终还是独自去了河边,她心里乱得很。
一团乱麻,怎么也找不到线团两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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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半时分。
轰隆——
梁景珩睡的真香,被一声春雷惊醒。
白光闪电突然将屋子照亮,片刻后便是轰轰雷声。
梁景珩隐隐听见稀碎的声音,声音很小,不像是啜泣声。
“颜汐?”
梁景珩叫了一声没人回应,忽又想起那天的事情,他急忙披上外衫,到桌边摸到火折子。
*
一天下午他回到揽月苑。
刚踏进院子,正在浇花的半夏突然叫住他,“姑爷,可否给我一盏茶时间?我想同姑爷说几件事情。”
他点头,“你说。”
“姑爷请随我来。”
半夏放下水壶,在凉亭外面的柳树下驻足,“姑爷,此事关系到少夫人,请您将下人遣走。”
当时两人在闹别扭,但是他还是选择听了下去,他给了从安一个眼神,从安会意,将院子里的人都带走了。
待人走后,半夏缓缓开口。
“梁少爷,姑娘从小跟夫人相依为命,姑娘从小便没有过父亲的疼爱,大抵是因为这件事情刻在姑娘心中太深,一直是她的心结。
“在姑娘眼里,所有男子都不值得托付终身,她也曾说过,愿意一辈子不嫁。”
这点梁景珩是知道的,所以他能够理解余颜汐,由着她的性子来。
“但是姑爷您出现了,一切都变了,姑爷见过姑娘哭吗?”半夏突然问他。
梁景珩望着那一从平静的湖水,声色冷淡,“没有。”
不爱哭,不爱笑,心如铁石。
“我见过。”半夏絮絮叨叨,说:“姑娘小时候不怎么哭,受了委屈从不主动告诉夫人,自己亲手就将事情解决了,夫人去世那几日姑娘哭得昏天黑地,自此我没有再见过姑娘哭。”
“但是在那天,我看到姑娘眼里有泪花。”半夏指了指旁边的柳树,道:“姑爷受伤那日,姑娘哭了,一个人在这里从深夜待到天亮,姑爷做的姑娘都看到眼里,她是过不去心里那道坎。”
“姑娘怕打雷,以前都是我陪着她,近来春日雷雨频发,烦请姑爷夜里多留心些。”
“姑娘是女子,也有柔弱的一面。”
半夏一口气说了不少,待他回过神来时,亭子外面已经没了半夏的踪影。
*
烛火将屋子照亮,映着烛光,只见余颜汐在软榻旁边的角落缩着。
闪电再次划过,她双手环着膝盖,头掩在下面,蜷缩的身子微微颤抖,一声惊雷,扰得她将头埋得更低了,直往后面缩去。
梁景珩大步往那边走去,他没系外衫,有风掠过,衣袂飘飘。
他在她旁边蹲下,手一带,将人揽在怀中,“颜汐,别怕。”
轻轻顺着她背,梁景珩感觉到怀中的人在发抖,她背后的里衣有点点湿意。
冷汗?
梁景珩垂眸,这才注意到怀中的人,她额头出了厚厚的一层冷汗,双目紧闭,纤长浓密的睫毛有几根黏在了一起,仿佛是泪水打湿弄的。
余颜汐轻轻吸了吸鼻子,嘴里溢出几声呜咽声。
雷声从外面传来,没有征兆,余颜汐着实被吓了一跳,她寻着身上的热源,毫无犹豫将头埋在梁景珩暖暖的胸膛。
“别怕,别怕,我在这里陪着你。”
轻声哄着余颜汐,梁景珩被她揽着腰肢,身体僵直紧绷,而他怀里的人也跟他一样,紧绷着身子。
鼻尖慢慢飘来女子身上独有的香味,梁景珩心猿意马。
他轻轻摸着她头发,把所有的温柔用在她一人身上,“以后打雷,我陪着你,不管是白天还是晚上。”
“以后,别再一个人了,就让我陪着你走下去吧。”
雷声渐渐小了,夜里寂静,窗外哗哗的雨声同风声交织混合,屋内男子声音掩了女子断断续续的轻啜声。
梁景珩穿着的里衣胸口渗着湿意。
“梁景珩,我娘去世那晚,电闪雷鸣,当时我一人在灵堂。”
怀里的人声音哽咽,抱住他腰肢的手慢慢紧了,“我……”
梁景珩心像被谁揪了一下一样,生疼。
他打断她说话,“我都知道,别说了。”
失控般,他低头在她头顶轻轻一吻,如蜻蜓点水一般,片刻便离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