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亲亲才能好(186)
那烟火隔得太远,看过去还没一只手掌大,因此,原本震耳欲聋的声响被距离与玻璃门过滤,只剩下又闷又沉的轰隆声。
幸好有这声音的存在,厅里不会显得过分安静,也刚好,能掩盖她怦怦的心跳。
段一哲的五官在光影交错里显得越发立体,梁冬忆深吸口气,抬起手,在即将触到他眉眼的时候,手腕蓦地被拉住。
梁冬忆抬眼看去,撞入黑沉沉的眸子里。
“你喝酒了?”段一哲开口,声音哑得不行。
开始还没发现,她现在一凑近,那酒味便混着她身上淡淡的香味充斥着他的鼻子。
其实她一开始也没想要喝酒,但,第一次做这样的事,有点紧张。
不都说喝酒可以壮胆么?于是她便喝了。
但是她没喝过酒,也不知道自己酒量怎么样。
据说酒量是可以遗传的。
梁父酒量是不错,但那都是她出生之后梁父在生意的酒局上练出来的。
这好酒量肯定是遗传不到她身上。
所以她也不敢喝太多,也就半瓶左右。
梁冬忆咬着下唇,声音低得不行:“是。”
“为什么喝酒?”段一哲闭了闭眼,咬了咬牙,压下那股冲动,耐着性子问,“你知道你现在在干什么吗?”
“知道,”梁冬忆低声说,她看着段一哲平静的脸,一时间也拿捏不准这个度,觉得这样似乎不太行,又低下头,嘴唇碰了碰他的耳垂,说,“在……”
似乎觉得那两个字十分难以启齿,她在了好半天,才在出来。
“在勾-引你。”
段一哲身体一僵。
操,这是要玩死我。
“你不是不方便?”
“那是我骗你的,在给你准备惊喜呢。”
段一哲顿了下,蓦地咬牙笑了下。
他用残存的一丝理智跟她拉开一些距离后,他瞧见梁冬忆眼底的诧异与茫然,随后是懊恼与挫败。
平时的她不会这样,段一哲咬着后牙槽,静了好一会儿,才耐着性子:“发生什么事了吗?”
“没……”
“说实话。”
梁冬忆扁了扁嘴,眼睛有点亮,看上去有点委屈,好半晌,她才开口道:“你是不是不喜欢我了?”
声音听着委屈巴巴的。
段一哲皱眉,不知道是自己哪个环节出了差错,让她产生了这样的念头。
“你从来没跟我说过你爱我,”梁冬忆吸了吸鼻子,兴许是酒精给了她勇气,让她有胆量把这段时间的不安都吐出来,“你也没跟我讲过我们的未来。”
段一哲在听。
“我觉得好像关于你的很多事,我都不知道,就像你为什么没能参加英语考试,还有你没跟我联系的那两年多,究竟发生了什么,你又干什么去了,这些你都没跟我说过。”
“我以为你会说的,可是我等了好久,你都没跟我说,”梁冬忆越说越委屈,咬着唇,愣是忍着眼眶里的泪,“我觉得我这个人挺矛盾的,一边想着你为什么不跟我讲这些,一边又觉得其实你不说也不关系,反正你现在喜欢我,也还在我身边。”
“只不过有时候也会想着,你那么好,长得好看,走在路上都有好多小姑娘看,还有那么多粉丝,”她讲到这里,忍不住了,眼泪珠子扑簌着掉落,语无伦次道,“有时候也会想,要是有一天你不喜欢我了怎么办。”
那没有一点交集的两年多像一道无形的鸿沟,亘在两人之间,只要不把它解决掉,它就一直存在。
“本来没打算讲这些的,”梁冬忆揉了揉眼睛,“你一问我我就忍不住了。”
段一哲愣愣地替她揩去脸颊上的泪,他完全没想到那两年多能让她这么不安。
至于为什么没去考英语,其实也不是什么不能说的事。
那为什么不跟她说。
因为他觉得,既然他都回来了,重新回到她的身边了,好像也没有说的必要了。
段一哲叹了口气,把当年阿灰那事讲了遍给她听。
“我跟阿灰他们认识很久了,我总不能扔下他们不管的。”
梁冬忆睫毛上还挂着泪珠,一动不动地看着他。
他们几个,跳舞认识的,因为同样的爱好,走到了一起。
总得带他们见见山顶的风景。
再加上,之前梁母来找过他谈话。
那时候段一哲想着,要是梁母言辞再激烈一点,态度再决绝一点就好了,那样的话,起码他能气势十足果断又肯定地说出“我会跟她在一起”这样的话。
但梁母没有,她态度温和,循循善诱,认真地替他分析着眼前的形势,那一句句话,就像一把把温柔又狠的钩子,毫不留情地把他心底深处的自卑一点一点勾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