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深归你你归我(36)
阿光笑着从施诗的手中接过花束,递到施婷的面前,嘴里只知念叨:“花。花。”
施婷回过神来,从阿光的手中接过花,脸上一贯淡漠,礼貌地道了一句:“谢谢。”
施诗笑容恬淡,在施婷的旁边席地而坐,阿光仍旧像个孩子那般,围在施婷的身边。他的每个动作,口中吐露出来的简短言语都道明了自己心底对于施婷的那份依恋。
阿光的动作会时不时的逗笑施婷,笑容不深,却是阿光需要的那道回应。
施诗坐在边上,看着两人之间的互动,心安的笑容开出了暖色来。
施诗在疗养院待了一周,日日陪着施婷与阿光,亲手照应着他们饮食起居。日间,陪着两人顺着疗养院的小道漫步,阿光依旧活波好动。
施婷到认出了施诗两次,她会紧紧地握着她的手,询问她的工作生活,自然免不了谈及家庭感情。对此施诗,总是一语带过。不愿以谎言宽慰施婷的心,她抱着施婷,将头靠在她的肩上:“妈,我有你们,有徐兮够了。”
施婷了然施诗的心境:“阿诗,都是我跟你爸爸连累了你。”
“妈,我说过不许再说这样的话。”
“好。不说。不说。”
晚间,施诗会给两位读故事,他们在施诗绘声绘色的描述之中沉沉睡去。似乎,在施诗与父母之间,他们真的换了角色。多年来,充当父母角色的是施诗,充当孩子角色的是父母。
付院长看着施诗对于二老的悉心照顾,曾言:“很难想像,那些年你是如何过来的?”
对于过往,施诗不做痛苦的追忆,只是浅浅一笑。那双骨节突出,并不光泽的双手却写出了那些岁月施诗所经历过的挣扎与无望。
施诗离开疗养院那日,施婷又回到了呆滞的状态。她提着行李,站在门口,看着阿光与施婷坐在房内,电视画面上的喜乐逗不笑施婷的情感。
她将行李放下,走进屋内伸手拥抱住父母:“爸、妈,我走了。”
没有回应,有的只是她独自拖着行李缓慢而去的身影。她的回望,一次次的在两人淡漠的眼神之中远去。
施诗按照自己的计划,坐上了前往戍边小镇的大巴车,一路行径,风景稍纵即逝,那是年华划过时空的声响。
戍边小镇最出名的便是产桂花酿,素秋阁所售的桂花酿便是来自镇上一家名不见经传的酒坊,酒坊里面就老板黄瑜一人,再有便是自己五岁不到的儿子黄豆豆。
施诗的到来,豆豆是最欢喜的,这似乎成为了他每年最大的欢喜之事。因为施诗的到来,让他有了启口妈妈二字的机会。
豆豆的母亲在三年前的某夜,与丈夫大吵一架之后,毅然远去无了踪影。豆豆每日吵闹着要母亲,黄瑜只是坐在院子的角落里一味沉默地抽烟,烟雾缭绕在院中,随着风撕裂了豆豆的哭喊声。
豆豆扑进施诗的怀里:“阿诗妈妈,你可来了。”
施诗伸手擦掉他额头的细汗,蹲身抱起他:“让我看看,我们豆豆有没有长胖长高?”
豆豆被施诗抱起,他对比着两人的高度:“阿诗妈妈,你看我是不是长高了许多?”
“嗯。确实长高了。”
黄瑜从屋内走出来,妻子的离去,让这位中年男子笼罩在一股无法溃散的阴气之中。以往爱笑的五官被打上了不苟言笑的标签。可自从认识了施诗,施诗的到来,总能在他脸上勾勒出一丝若隐若现的笑意。你需要像探寻迷宫那般,才能将这道笑容从他严肃的面容之中清晰的分辨出来。
他将豆豆从施诗的手中接过来:“今年怎么晚了?”
“有事耽误了。”
“豆豆一直很想你。”黄瑜将豆豆放下来。
施诗笑笑,从包里拿出自己给豆豆买的礼物,递给豆豆:“看看,喜不喜欢?”
豆豆兴奋地接过,接连道了许多声喜欢,便拿着玩具跑出了家门,找小孩子玩去了。
黄瑜从屋内端来自己亲手酿的桂花酿,斟满一小杯给施诗:“这次来,待几天?”
“两三天吧。”施诗接过,饮了一小口。
“住哪里?”
“还是之前那家酒店。”
黄瑜没有要请施诗到家中入住,尽管房屋是够的。他亦是四十多的年岁,知道名节对于一个女子的重要性。何况,施诗还从未结交过男友,自然更甚。
其实,在豆豆最开初要唤施诗妈妈的时候,便遭来了他的厉声呵斥。可施诗喜欢豆豆,愿意成全他这样一份不可得的奢念。为此,黄瑜心中,对施诗起了一份不可描述的歉意。
两人坐了一会,施诗从包内掏出一张银行卡递给黄瑜:“这是半年来素秋阁所卖桂花酿的收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