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离后我嫁给了皇帝(57)
外面日暮已落,李胤立在洞口,拿出腰间的刀把玩, 指腹按着刀柄, 转了一圈又一圈。眼眸微垂, 嘴角始终勾着那抹嘲弄。
若今日的人是裴泫,她怕是早就任他予取予夺了, 也就敢在自己面前露出爪子耀武扬威。
可笑的是,他方才再怒, 竟也没想把她一个人留在这。
凉风吹过,李胤收了刀, 环臂靠在墙上,微阖着眸子。
耳角动了一动,他唇线再次提起。果不其然,里面的人已经整理好衣襟,走到他面前,又是那副唯唯诺诺令他烦心的模样,她跪下叩首,“方才是臣妇一时情急,臣妇罪该万死,请皇上恕罪。”
李胤掀开眼看她,“知罪该万死还叫朕如何恕罪?”
慕晚晚沉默,走了这几步路,就已经感受到腿上一阵阵钻心的痛,她咬唇,刚要再开口,面前忽然多了一道人影。
李胤走了几步过来,弯腰一手揽过她的膝,另一手揽在她的背后。
慕晚晚眼睛动了动,属实被刚才的事吓了一跳,还要挣扎。被他强按住,他提了提声,嘲弄道“怎么,你想爬着回去?”
她不动了,任由被人抱到了里面。
李胤按住她,扫了眼被扔在地上皱巴巴的草药,转眼又看她一身斑驳血迹的衣裳,有怒而不敢发的神色,忽地想笑。
“朕说过,你不愿,朕不会强迫。”
若是从前慕晚晚还会信,而今她是没多少信了,敛眸转了转眼,没再说话,
李胤嘴角抽了抽,料想她是不信,没多做解释,又道“这里隐蔽,只有朕和镇南王知道,他不久就会找来,朕会让他先送你回去。”
听此,慕晚晚终于有了点动静,却还是没抬眼看他。
眼前的人影起身离去,慕晚晚才抬了头,那人已经出了洞,但也没走远,就在旁边站着,给她留下一道影。
慕晚晚唇畔微动,低头拿起丢在地上的药小心翼翼地擦在露出的伤口上。
已是深夜,可李知还没来。
李胤望了眼降下的月,眸子渐深。
地上一阵颤动,他听了听,回身到了洞里,用周边藤蔓掩盖住洞口。
慕晚晚在里面昏昏沉沉,脑中不甚清晰,隐隐约约感到有人过来,她身上好凉,顺着热度摸了过去。
口中喃喃自语,“好冷…”
李胤低头看一旁乱动的女人,衣领被她扯得露了一半,偏就他眼力好,即使黑夜也能看得清楚,再想到方才的那个巴掌,他唇抿了下,别过眼。
她是真打得狠了,那半边脸到现在都还疼。
伸手抚在她的额头,掌下的温度热得惊人。
他刚收回手,慕晚晚就睁了眼,迷蒙地看他,“皇上。”
李胤眸子沉了沉,“你发高热了。”
慕晚晚也知自己许是病了,忽冷忽热,她靠坐起身,两手拍了拍脸,强迫自己清醒。
嘴唇干裂,整日没饮水,此时喉咙痛得像火烧一样。
她舔了舔唇,怀里就出现了一个水袋。
慕晚晚接过,扭头看了旁侧的人,李胤却是连眼神都没给她。
像是生气了。
慕晚晚不知他气什么,或许还是因为那个巴掌。
她收回神,水袋拿在手里摇了摇,里面还有一小半的水,料想应是李胤随身的水,一时僵住,不知该不该喝。
又听耳边的似是气笑的声儿,“朕没在里面下药。”
被他看出心思,慕晚晚微赦,解开水袋的口,隔着一段空隙,将里面的水倒在了嘴里。只是因隔得远,夜里黑,慕晚晚看不大清,多数都洒在一旁,被呛得咳嗽不止。
慕晚晚尴尬地还给他。
听到他轻笑了下,水袋被人接过,随后就没了声。
夜里寂静,里面没生火,藤蔓掩盖洞口,一丝月光都透不出。
外面传来几道人声,像是在找什么,慕晚晚不动声色地看了眼身边静默的人。
他们搜不到人,很快去了别处。
山洞里,慕晚晚屏着呼吸,大气都不敢出。
李胤一手在地上画着,倏的,他目光一冷,很快起身,刚走几步又折了回来,对上夜里她黑亮的眼,“不论听到什么,都不许出去。”
不知为什么,此刻慕晚晚像是意识到将要发生的事,心口闷闷的,她唇畔动了动,低声道了句,“您当心。”
黑夜中,她听到李胤的笑声。
他十二岁便上了杀场,二十五岁登基,将杀场的血肉相博换到了朝中的勾心斗角,李胤还从未听谁对他说过一句叫他当心,他们都信他是神袛,没什么解决不了的事。偏偏就是面前这个的女人和他说了句当心。
然此时的李胤并未惧怕,仿佛血液都沸腾了起来,对于孤狼来说,血腥便使他悸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