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离后我嫁给了皇帝(4)

作者:情系若痴

很巧妙的说法,先未直言慕晚晚是尚书府的小姐,再说是裴泫裴侍郎的妻。

皇帝漆黑的眸盯了慕晚晚一眼,“嗯”了一声,转身欲大步而去。

“皇上,臣妇有事要说。”

已是深秋,凉意袭背,此时慕晚晚却是掌心一片粘腻,发了汗。她咽了咽唾,刚要开口,被一道沉稳又带着威势的声堵住了话头,“要是因为你父亲的事,大可不必再说。”

犹如霹雳直奔她头顶,轰然而下。

高位者似山中猛虎,一念决定世人生死。慕晚晚此生从未觉得在无上权势面前,她是这般无力。

李胤说完,匆匆而走,连眼神都没再她身上停留。

直到人影看不见,慕晚晚才松开攥紧的手,脊背一弯瘫坐在地上。

真的别无他法了吗?

“皇上,您怎么这时候过来了?”外面小太监通报,婉沛听见之后并没很快出来接驾,反而美眸微阖,半做困倦,鞋袜都没穿,踩在地上。衣带半解未解,只样子做礼,就像面条似的贴到了进来的李胤怀里。

娇软美人在怀,如一团清香的温水,诱人入骨。

李胤没推开,双手垂在身侧,目光沉沉地落下,也没揽住身侧人。

婉沛嗔怪,“皇上,您倒是抱抱臣妾呀!”

李胤眼里风云不动,微微如墨,粗砾的指腹按住她着了胭脂的红唇,常年习武,他的指腹磨出厚厚的茧子,好像砂纸,不留一丝情意撵上那一朵娇艳,低声开口,“为什么要见慕氏?”

婉沛忍痛,稍稍离开,眼睛微转了一圈,吐吐舌头,女儿家的娇态在她脸上显得和谐,“您醋了?”

“日后少和慕府的人来往。”他道。

婉沛垫脚吻住李胤的喉骨,乖巧地道“臣妾知道了。”

慕晚晚回府时,马匹在长安街突然受惊,狂乱不止。冲向周边的商贩摊子,扬声嘶鸣,马车左右震荡,好不容易被仆从拉住,慕晚晚坐在车里身上不少的地方磕了青。

终于回到裴府,她托着满身疲累入到院里。院里洒扫迎门的人看她的目光躲躲闪闪,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

慕晚晚觉出不对,快步回屋,屋中没掌灯,甚至连一个下人的人影都不见。推门迎面鼻下是一股靡靡暧昧的味道。

她不再是闺阁的姑娘,这股异味熟悉无比。

跟在后面的柳香不知,开口道“这些小蹄子都是怎么回事,屋中这么大的味道也不知收拾收拾!”

慕晚晚闭了闭眼,双手攥紧,一步一步走到水墨九曲屏风处,定住脚,这几月里发生这么多事,早就没有什么是她承受不住。她沉口气,步履颇为踉跄,若不是扶住屋中的桌案,险些摔在地上。

“柳香,掌灯。”慕晚晚嗓音沙哑,指缝的伤只做了简单处理,双膝在宫中的青石砖瓦上跪得酸痛,被马车颠簸的青紫那些伤痛似是全部都爆发开来。

柳香点燃烛火进来,昏暗的风光照得里间一切一切都是那么清晰。

围幔垂落在地上,床榻皱乱,被褥蜷成一团,上面粘腻水渍,斑斑点点,耀武扬威地嘲讽她。

嘲笑她识人不清,嘲笑她三年的无知蠢笨。

多么,多么的令人可笑!

她一心欢喜的夫君,竟用这种方法羞辱她。

柳香再不识人事,也知道床榻这一团乱是怎么回事,她怕夫人伤心,放下烛火,急匆匆地上前把被褥全都抱起来,“夫人奴婢这就都处理了。”

“扔了!”慕晚晚哭不出来,只觉疲惫厌恶,轻声叹气,用最后的力气怒声嘶吼,“全部都扔了!”

柳香点头,飞快地跑出门。

慕晚晚落座在木凳上,今日的两眼哭得红肿,干涩肿痛。忽地,她记起那一双金线云纹的金靴,那个高高在上,把她父亲打入牢狱的帝王。

婉沛说是她在李胤耳边吹了枕头风,让她父亲下狱,她多少不信。虽第一次见到大昭的开国皇帝,但慕晚晚有种直觉,他不会轻易受女人左右,若这件事真是他暗中谋划已久,怕她当真是没多少可能救出父亲。何况今日他那一番话,让她的心里更是没底。

夜色深,年轻的帝王拉开围幔下榻,身上只着了一件中衣,衣带没系,露出精瘦的胸膛。身后一只素手伸出,缠住他的腰,指腹在下面打转。婉沛赤身贴在后面,娇声,“皇上,这么晚了,您就在这歇着吧。”

李胤薄唇抿成一线,眼睛落在下腹的手上,声音沉下,“朕记得和你说过,做好自己的本份,侍寝不是非你不可。”

婉沛黯然,落下手,垂眼道“臣妾知罪。”

她一直都清楚,大昭的这位帝王,杀伐无情,虽不贪恋美色,但后宫中的女人也从未少过,若不是她识趣,没有母族牵绊,怕是今日住在这的人还轮不到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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