吾为傅恒妻(98)

作者:Rehearsal

太后回头看她一眼,挑眉说道:“今儿怎么精神不济啊?昨儿夜里没睡好?”

“妾身昨儿夜里失眠症犯了。在太后面前失仪了。”纯懿蹲身请罪。

太后摆摆手,并不怪罪她:“谁年轻里不有忧心事啊。哀家从前也偶尔要闹失眠症,后来才慢慢好些。都是这样走过来的。处境好了,一切顺遂了,闹心事闹心人都烟消云散了,这失眠症也就自然而然好了。”

“你无非就是担心傅恒罢了。为人福晋,这种担心总是免不了。这不也恰恰说明,你们二人夫妻情深、两情缱绻嘛?哀家看来,是好事。”

纯懿抿唇浅浅笑了。

“你不必为傅恒担心。那孩子是哀家看着长起来的,他脑子里有多少学问,有多少本事,哀家清楚,皇帝更清楚。何况,岳钟琪已经被皇帝召回来重新启用,授了四川提督的位子,派去辅佐傅恒平定金川了。”

太后将手里鱼食碟子搁到使女手上,自己则又垂眸看了会儿鱼儿游动。

“岳钟琪的本事,你应该也有所耳闻吧。他本就是蜀地人,又是先帝及圣祖爷时的军中肱骨,若不是为那一句‘误国负恩’,只怕如今更是一片光明坦途了。”

“岳将军乃名门之后,自是不负祖辈血脉传承。”

“是啊。所以小六这次是持着必胜之决心而去的,你且放宽心。”太后慢条斯理地说着,“至于讷亲,到底还是有负皇上社稷所托。既然已经败了,那就败了吧。”

言语间她竟有将讷亲视作弃子,放任其自逐之意。

纯懿抬头看着太后背影,思忖片刻后还是开口:“讷亲大人为江山社稷劳苦久矣,即使此次金川战败,可到底瑕不掩瑜——”

“纯懿,是皇帝要舍弃讷亲了,你明白吗?”太后一句话,字字如有千钧之力,落在纯懿心头,让她一下子露出迷茫不解的困惑眼神。

太后见着她这副失神模样,也忍不住叹息一声:“祖宗规矩,后宫不得干政。何况讷亲与哀家还是亲族,故而哀家更不能多说一句。”

“若是哀家有法子,自然也要拼尽全力保全讷亲,可此次是皇帝要以讷亲为震慑啊。怪只怪他办事不力,时机恰好撞在皇帝手上了罢。”

“纯懿,哀家再与你多说一句:伴君如伴虎,千万出不得差错。”

第44章 昭樾

永恩福晋吴扎库氏邀纯懿去京郊庄子上赏秋菊。

“怎么都要快到腊月了, 庄子上还有菊花未凋零?”

“这庄子本是和亲王的私产,早些年就赁出去给卖鲜花的铺子作库房了。明面儿上说是对外经营的鲜花铺子,可实际上大半商品都还是供往和亲王府, 摆到福晋院子里去了。”

吴扎库氏与纯懿交好,说话也一贯是直言不讳,并无避忌。

“话说回来也确是如此。这寒冬天里保存鲜花本就代价不菲,成本积累下来压到售价上,这普通人家哪里受得起啊。也就是福晋喜爱鲜花,和亲王才肯掏钱养这个铺子罢了。”

纯懿也附和着说道:“都说和亲王与福晋夫妻情深, 这事倒可算一桩佐证。”

和亲王弘昼福晋吴扎库氏与永恩福晋吴扎库氏是一母同胞的姐妹。

她们俩人在齿序上恰好是一长一幼, 隔了十多岁的年纪,却不妨碍她们姐妹交好。

到这处庄子上来赏秋菊, 也是和亲王福晋允给嫡亲妹妹的生辰礼物。

“福晋本还说要往我府上送几盆, 不过因着我家昭樾有哮喘症, 不可亲近花粉这才作罢了。”

“不过也好,光是管着昭樾这个皮小子就花去我大半心力,哪里还能抽出神思去照料好那些娇嫩鲜花呢?到头来还是暴殄天物,枉费福晋一番好意。”吴扎库氏与纯懿往花房里走去,边走边笑着说。

“福晋谦虚了。我家福灵安在御书房读书, 日日耳濡目染昭樾这孩子的勤奋苦读, 时常在我面前说要向昭樾学习呢。”

“昭樾确实在读书上花了不少心思工夫。不过, 贝勒爷倒是不指望家中出个一心读书的大儒——”

纯懿愣了一下,眼中有几分不解:“贝勒爷原不是这样想的吗?”

她说着自己也扬唇轻轻笑了:“我还原本心想着, 贝勒爷自己就极爱文墨诗画,闲暇时似乎也经常与骚客文人来往交游, 却不想他原来是不希望自己府上出个大儒?若是说孩子没这个心思也就罢了,偏偏昭樾这孩子就喜欢这个, 我倒是觉得有些可惜了。”

“贝勒爷倒也没有拘着孩子,或是硬加约束管教,强使他必要长成什么模版样子。贝勒爷是不希望孩子读书读得太死。我最常听见他对昭樾说的话就是,知识要灵活地去运用,而非当作什么宝藏财富死死锁在脑子里不肯使用。”吴扎库氏自己是不太通文墨的,对永恩管教昭樾的事情具体也说不上几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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