吾为傅恒妻(23)
被博尔济吉特氏盯上——喜塔拉氏不免有些心疼那位素未谋面的叶赫那拉氏格格。
“是儿子自己的意思。”傅恒又一躬身,起身后镇静作答,“皇后娘娘多次召叶赫那拉氏格格入宫觐见,吾也曾领受差事去纳兰府护送格格入宫。若是如此说来,实在是傅恒唐突冒犯了格格,且辜负皇后娘娘信任,竟于值守任上分心去留意格格姿容及进退礼节……”
“吾孙春和也不过如此,竟轻易为女子外貌所打动。你于叶赫那拉氏格格的倾慕垂青,实在是肤浅片面。”博尔济吉特氏毫不客气地打断傅恒的话,就差把见色起意四字冠在他头上了。
傅恒愣住了,他没有意料到祖母的话会说得这样不留情面。
他开口欲再说,博尔济吉特氏却摆手表示自己不愿意再听了。
“既然不是皇后娘娘的意思,那就不足提了。吾之前为春和相看了舒穆禄氏及钮祜禄氏府上女子,倒都是文雅知礼,很不错的。”
“外藩蒙古草原上巴林部的格格们也都长成。巴林部二旗与吾有亲眷关系,若能结成亲家,是再好不过的满蒙联姻实例了。”
“伊尔根觉罗氏,过两日你要入宫拜见皇后娘娘,不妨把名册递上去让娘娘帮着挑一挑——”博尔济吉特氏侧过身同伊尔根觉罗氏交代道。
伊尔根觉罗氏忍着笑,勉强应了一声:“是。”
傅恒见到额娘这模样,哪里还会不明白,他急急扭头转向博尔济吉特氏:“祖母——”语气中罕见地混杂着焦急、嗔怪、好笑与无奈几种情绪。
老太太指着他说道:“如何?”
“额娘还是快快饶过春和,顺了他的意思,莫要再逗他玩了。”伊尔根觉罗氏笑得弯了眼,她一贯是演不了戏的,“不过,儿媳也是许久没见春和这副模样了。急吼吼的,倒有些少年郎的稚气莽撞了。仿佛若是额娘与吾不松口,你就要入宫直接求到皇后娘娘以及皇上跟前去似的。为了那格格,值得吗?”
“那祖母与额娘便是……”傅恒见事情似乎有转机,眼睛也微微发亮起来。
博尔济吉特氏颔首:“婚姻大事,非同小可,不管长辈旁人算得如何周到,岳家如何能给你仕途添助力、裨益,如何于家族前程最好,那也比不上你自己真心喜欢。吾与你额娘一贯疼爱你,如何会不称你心意呢?”
“何况皇后娘娘之前见咱们时也提起过那位格格,娘娘对她赞不绝口,言语上也多有暗示,教咱们可以为你留意着。那格格又是明氏女,出身名门、身份高贵。故而于家世人品性情上咱们都是不顾虑的。只希望是你真心喜欢就好。”
博尔济吉特氏顿了顿,又眼光直直看向傅恒。
“皇后娘娘定也与你提起过此事。皇后娘娘话说到哪个份儿上,吾不知。然吾还是要向你再确认一遍——求娶叶赫那拉氏格格,是你自己的意思?”
“富察·傅恒,求娶叶赫那拉氏格格,愿与格格合二姓之好,上以事宗庙,而下以济后世也。此生同心同德,永不离弃。”傅恒向博尔济吉特氏叩头行大礼,如此郑重承诺。
博尔济吉特氏满意地点点头,脸上终于露出笑容:“好,好。有富察氏男儿的气度。”
她的视线从傅恒身上挪开,从喜塔拉氏身上一掠而过,最后转过一圈又落回到傅恒身上。
“春和,皇后娘娘早与吾及你额娘提起此事,于这桩婚事,我们都是早就首肯的。方才吾几番苛刻刁难你,还故意提起舒穆禄氏、博尔济吉特氏及钮祜禄氏女眷,并非是于叶赫那拉氏格格有不满之意。”
“此举只是为了让你明白,汝求得叶赫那拉氏女的不易,教你懂得珍惜与嫡福晋结发为夫妻的美满姻缘。你可懂?”
“是。孙儿懂得。嫡福晋离家去父母,来归富察氏,为吾富察媳,勤谨端敏,大气宽和。嫡福晋代孙儿奉养祖母额娘,维系宗族交往,打理宅院庄铺,还要诞育子嗣,教养儿女,操持家事。吾为其夫君,当时时事事顾及嫡福晋,夫妻同心,万不可旁出不该有的心思。”
博尔济吉特氏听傅恒这样说,很是欣慰:“你能明白嫡福晋的不易,祖母很是高兴。”
“嫡福晋嫁与你为妇人之前,她也是父母兄长娇宠疼爱的掌上明珠。她有她的岁月安好,她是为了你而心甘情愿地离开她熟悉的家庭,与你一道生活,礼遇你的友人,敬爱你的亲人,保护你的家族。”
“你要把她对你的好,都加倍施与她的身上。结发夫妻的恩情,吾三言两语也说不尽,就要靠你日后自己领悟体会践行了。”
“是。”
“好了,你且退下罢。好好想想明日见了皇上,要怎么开口教他给你赐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