总得有人出头硬顶上，既然如此，何不推出去一个人，让所有人都舒服一些。

褚一凡倒是从未想过联和其余朝臣一同上书推荐这事儿，所以曲嫣然一说，就来了兴趣。

“只不过......这被推举出去的人选......有些不好办啊。”

容易得罪人啊。

“相公可真是多虑了，既然是许多大人一起上书，又怎么会有人注意到相公呢？”

“至于人选......难道相公不觉得这种时候，丞相府就应当以身作则出面为国分忧吗？”

这种时候，一国丞相怎么能够退呢？

眼底闪过一丝暗光，褚一凡的眉眼之间闪过几分算计，只是唇角的笑意依旧没有落下去。

“嫣然的提议很好啊，我会好生考虑的。嫣然果真同那些只会着眼家宅的妇人不同，是我的贤内助啊。”

“相公过誉了，嫣然只是事事为相公着想罢了。”

夜色之中，这员外府上的人各自怀着心事，只是曲嫣然的计谋，怕是要成了。

同样的夜晚，丞相府中商琉月正在书房中，在商忠的对面，有些坐立难安。

她就奇了怪了，以往自己就算在褚莫尘跟前都一副天不怕地不怕的样子，怎么回了丞相府对上自己这总是不怎么说话的爹，就总是有点不知道说什么。

“那个......爹，听说娘那里给我熬了银耳粥，要是没什么事儿的话我就......”

“你要是想喝，爹让人给你端过来。今日你不给我说清楚，就别想出这个书房门。”

商忠的脸上因为年纪已经开始布满细纹，可疑蓄起来的胡子挡住了些表情，显得整个人严肃了许多，一双眼睛中透着历经朝中沉浮的沧桑与清明，险些就要将人看透了去。

世人都说如今的丞相商忠是个固守成规的温吞性子，可商琉月却知道，自己的父亲有着极为敏锐的直觉与果断凌厉的手段，如果他真的如传言一样的平庸，这许多年的丞相，也定然是坐不稳的。

只不过，他锐利的一面总是隐藏的很好罢了。对于皇帝来说，他是个忠臣，对于石芳芳来说，他是个体贴的丈夫，对于丞相府的三个孩子来说，他是个慈祥的父亲。

这样，就够了。

不过，这一次他也算是当真被自己这个小女儿给弄得有些云里雾里的。一从歹人手中被救出来之后就急急的回了丞相府，直接有条不紊的开始在城西开始布施放粮，安置难民不说，那如今紧缺的粮食简直不要钱的一样几十石几十石的往城西送。

还不让他插手，问什么都不说。

这眼看着城西布施的事情有越来越多的人知道了，朝中也众说纷纭，他也实在坐不住了，今日非得好好和商琉月问清楚不可。

“好吧好吧，爹，我说，我说还不行吗。”

商琉月撇着嘴算了算时间，也差不多了，再不说，商忠在朝中就容易露馅了。她原本也没打算瞒着商忠太久来着。

一向总是带着笑意的小脸上闪过几分凝重，商琉月一双清澈的眸子抬起，对上了商忠。

“爹，你还记不记得我曾经同你说过我做过一个很长而且很奇怪的梦？”

商忠闻言点了点头，这事儿他也忘不掉啊。

自己原本无法无天的小女儿带着在某个时间之后突然性情大变，甚至还和自己说了些很奇怪的话，最后只解释说她做了个奇怪的梦，在其中经历过很多事情。

这世界上本就信鬼神之说，商忠虽然觉得不可思议，可到底还是相信了自己的女儿。

“嗯，爹记得，你曾说你在梦中经历了许多匪夷所思的事情。”

商琉月勾唇，“这就是了，爹，女儿在梦中经历的许多事情同现在都能对上，比如，女儿因为那个梦境，提前知道了这个时候会因为梅雨而有饥荒发生，所以提前囤积了许多粮食，如今正是用到的时候。”

“女儿还预想到，过不了几日，就会有人上书要父亲您出面赈灾，我担心咱们丞相府挺不过去，所以提前开始准备，反正最近若是有人在朝堂上提起城西的布施，您就尽量保持沉默，不承认也不否认即可。”

“其余的，女儿会处理。”

这种提前预知的事情听起来实在是太过不可思议，可商琉月又确确实实的在所有人之前囤积了大量的粮食，这让商忠就算想不相信都不行了。

反正现在的一切都是商琉月在主导，商忠选择相信自己的女儿不会害自己。

“罢了，罢了，爹相信你，只是这些事太过匪夷所思，别让你娘知道就行，日后凡事不要自己行动，记得同爹商量一二。”

商忠还是不想让石芳芳陷入什么奇怪的纠结之中，说好了要保护她一生的，就别让这许多的繁琐影响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