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琉月觉得奇怪，“故人？”

谭洋点头，脸上露出的缓和神色倒是商琉月第一次见。那种感觉就好像是想起了许久之前曾见过的美丽月色，印在心头。并不经常翻出来看，却在每每想到的时候的都忍不住因为这美好，忍不住笑出来。

“你知道褚王的母亲吗？”

商琉月点了点头，片刻之后却又皱着眉头摇了摇头。

褚莫尘的母亲她确实知道一些，不过那只是在旁人的嘴里和死板的文字之间了解到的。甚至就是这些都只有只言片语，她只能大约的知道那是个医术了得却下场凄惨的女子。

所以，知道，也算不得多知道。

谭洋早就料想到商琉月是这么个反应，也没墨迹，一双眼睛布满细纹，眸色却温柔而悠远，继续开口。

“她啊，是这个世间最美的人......”

在谭洋的回忆中，商琉月第一次知道，先王妃的名字。

元芷溪，一个听起来就很温柔的名字。

不过她却并不是这个世道上所认为的温柔女子。

元芷溪出身药王谷，只是不知道因为什么原因，一直没有以药王谷后人的身份行走过，不过那一身的医术和爽朗的性子倒是很特别。

先代褚王褚宏宇是在一次战事中遇到的元芷溪，这说起来也就是个很老套的美人救英雄然后两人一见钟情的故事。

而谭洋大约就是这个故事里那个永远只能看人背影的......苦情男二？

“你放屁！老夫我对芷溪那就是单纯的欣赏钦佩！何来的爱慕一说，你不要血口喷人！”

商琉月皱眉看了一眼胡子都快吹起来了的谭洋，无奈的撇嘴。

“只是欣赏？那你放弃药王谷弟子的身份心甘情愿跟着她儿子到处跑？十年啊谭大夫，十年是什么概念你不会不清楚吧。”

这老头说起先王妃的时候眼里都闪着光，怎么可能是普通的感情？开玩笑。

“我！我跟着褚王只是因为当年芷溪她救过我的命！报恩，我这是报恩！”

因为想要报恩，所以要跟在她唯一的儿子身旁，好好替她照看着。

“谭大夫，先王妃在的时候你不敢说自己喜欢她，如今人都不在这么多年了，你还不敢承认吗？这一点上，别让我看不起你。”

喜欢就是喜欢，商琉月也不知道谭洋跟自己有什么好隐藏的。有什么感情，说出来就是了，就算没有结果，明明白白的也比不清不楚要好得多。

商琉月的话应当是戳到了谭洋的痛楚，谭洋眼中因为提起先王妃而闪动着的光，都在此时暗了暗。

谭洋低了头，商琉月看不到他的神情，却听到一声长叹。

“当年，若是我早些表明心意，说不准，她就不会跟着褚王走了。”

“也就不会，因为这些皇室龃龉，去得那般凄惨。”

“所以，大约是带着几分愧疚和悔意吧，就算让我剩下的这几十年都待在这个她曾经守着的王府，我也是乐意的。你且放心，我还想看褚王将当年害她的人揪出来，是不会背叛褚王府的。”

仅仅从谭洋的几句话中，商琉月也能够听得出来这上一辈人之间充满着遗憾的爱情，想来当留在药王谷的谭洋得知元芷溪死讯时候的悲痛应该是擦滔天的，这才让他离开了药王谷，也在找到褚莫尘之后，就没有离开过。

“好了，老夫的秘密已经说完了，你信或者不信都无所谓。现在，跟我交代一下你这只猫的问题吧。”

“老夫的医术竟然会输给一个畜生，这不能够的！它绝对有问题！”

谭洋的情绪收的很快，商琉月还没来得及开口，怀里的虎橘就浑身炸毛的窜到了桌子上，朝着谭洋的方向龇牙咧嘴，目露凶光。

“主人听到了吧，这死老头喊我畜生！这都多少遍了，我今天非显出本体吓唬他不可！”

“我是灵兽！灵兽！”

商琉月一看形式不对，急忙上手将虎橘给拉了下来，按住虎橘一颗大脑袋，生怕它一激动真的显出本体来。

“我说，谭大夫，你说话稍微克制一点，虎橘都能听得懂。”

谭洋不以为然，“克制？我为什么要克制？本身就是畜生还不让人说了？”

商琉月无奈，“那你非要这么说的话，你的医术可能真的就不如一只畜生了。”

谭洋：......

趁着谭洋吃瘪的这段时间，商琉月十分干脆利落的伸出两根手指，灵气化刀，在自己的左手手腕处狠狠划过。

这一下商琉月是一点没手软，鲜红的血液登时奔涌出来，商琉月本人倒是没一点反应。

“你这干什么！你疯了！”

谭洋被商琉月这突如其来的犯毛病给惊住了，他这些年倒是见过不要命的，可和商琉月一般的还真是没有，手腕上血脉很重要，不赶紧处理的话，很有可能就有性命之忧，更何况这家伙还刚受了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