妙手生香+番外(627)

作者:董无渊

徐慨乐呵呵地笑,“国子监的夫子能被气死——在国子监都没把他扭过来,去了山茅书院倒是有些念书的样子了。”

含钏笑弯了眼,把信整理好和之前的几封放在一处。

屋子里摆了好几盆冰,但还是热,吹过来的风似乎都带着一股热气儿。

徐慨摆摆头,看含钏今儿个一早就吃了一小只烧麦、喝了两勺豆浆便放筷子了。

这几日,他回家晚,听老太后赏下来的那位郑嬷嬷说王妃最近食欲都不太好。

许是幼年青年时期吃的苦多了,含钏特别怕热,常年在灶上烤火,身上累着热毒和潮气,一到夏天,小娘子就特别不舒服,却又顾忌着正调理月信,一点儿不敢抱冰。

徐慨心疼含钏受热,声音放轻了点儿,“要不你也跟着老太太去通州吧?山上凉快点,也自在点。”

含钏笑起来,“我去了通州,你咋办?”

“我倒好办,直接睡到吏部去,正好睡醒加值,加完值睡觉。”徐慨说得大喇喇的,身形往后一靠。

含钏努努嘴,“可别介,这叫满北京的怎么看我?自家郎君在加值,我却缩到别院享福...”

含钏说着,有一搭没一搭地扇着团扇,嘴里倒是嘟囔着,“...不过今年确是暑热,自入了伏,就觉得燥热,喝再多金银花凉茶都降不下来...”

看含钏额上的汗珠子一茬一茬地往外沁,脖子上和两颊都湿漉漉的,沾上衣襟口氤氲出了一大片湿意。

徐慨动了动喉头,抬了抬下颌,却陡然算起了时日,心神一过,却极好地掩饰了过去。

用过早膳,含钏本预备着见一见几个庄头,可一站起身来,脑子便有些晕晕乎乎,幸而小双儿眼疾手快,一把将含钏扶住这才没摔跟头。

徐慨叫含钏回去睡着,按压住心绪,快步走回内院,请来郑嬷嬷,埋头语声平缓问道,“王妃这几日除却食欲不佳,可还有其他症状?”

郑嬷嬷笑了笑,带了些专属于年老者的狡黠,“还有些嗜睡...也时时刻刻都觉得热...奴便准备了几盆冰盖上铜盖放在王妃的寝室,不叫潮湿的水汽蹿出来...”

徐慨手握得紧紧的。

他是宫里长大的!

恰好他的父亲于女人上,有些放纵!

旁的郎君或许对这些事不敏感,他却很明白!

“王妃的月信...”徐慨口干舌燥发问。

郑嬷嬷笑得了然,“王妃月信一直不调和,这些日子吃着药,还没见效...奴不敢妄言。只是这个月,王妃的月信确实还未至。”

郑嬷嬷太求稳了!

徐慨神色一呆,随即绽开一抹笑意,那抹笑意渐渐扩大为藏不住的喜意。

郑嬷嬷一盆冷水浇下头,“王妃月信不调这么多年,偶尔错至、漏至也是有的。就算真是喜事,这么短的时日,也瞧不出什么名堂来。您若不再等等?”

等!?

等什么等!

徐慨压根坐不住!

刚过晌午,便派了人抬轿将孙太医请来王府。

含钏睡得迷迷糊糊的,脑袋嗡嗡的,只记得自己晕晕沉沉地听得人请安,有人撩开蚕丝幔帐...一觉醒来天色已近黄昏,含钏好像总是没睡够似的,听院子外窸窸窣窣的不知在整顿些什么,抹了把眼皮,双手撑在腰后,低声唤道,“小双儿...小双儿——”

“唉唉唉!”

一个圆溜溜的身影灵活地蹿了出来。

含钏半睁开眼睛,看窗棂外天色昏黄,像烧焦的砂糖混杂切成长条儿的红薯,吸吸鼻子,含钏甚至觉得自己嗅到了一股甜腻的香味,含钏侧头看了眼更漏,声音略带喑哑,“...这个时辰了,怎么也不叫我?”

说着下床趿拉鞋子,“王爷呢?在外院还是又去吏部了?”

等了半晌,没人说话。

含钏一抬头,却见小双儿笑得像朵开过了的菊花,不由得跟着笑起来,“怎么了?是有什么好事吗?”

小双儿使劲儿摆头,弧度之大,扇出了好一阵凉风。

小双儿身后的水芳也止不住的笑意,牙齿咬着嘴唇,迈步朝前,轻声道,“下午孙太医来过,给您请了个平安脉——虽还不是十成十的把握,但也八九不离十了...”

含钏有点愣。

门外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

徐慨绕过屏风,冷面棺材脸像是被人调整过似的,嘴角高高扬起,甚至可以挂一只闷油瓶,看含钏醒了,赶忙坐到床边的杌凳上,接着水芳的话说了下去,“孙太医说,再等上四五日他再来——那时候,喜脉就明朗了。”

第四百六十八章 醪糟

喜脉?

含钏有点愣。

愣了之后,心上随即涌出一丝惶恐和害怕,不由自主地向徐慨身侧靠了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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