香樽(587)
一场暴风雨说来就来,闷雷滚滚,太阳被遮挡了,狂风大作,一群麻雀从客栈对面的豆腐摊前振翅而飞,寻找避雨的地方。
豆腐贩子每日都在这里摆摊,早晨卖豆浆,中午卖豆腐脑,晚上卖豆饼。地上的豆渣大部分都被麻雀清理了,省的人打扫。
木槿要了一杯热水,端在手里吹着水蒸气,本来身体冷冰冰的,水杯中热水的温度从双手传达四肢,即便身体不适,但内心也暖和了些。
狂风将门扇吹的哐当作响,写着“烫酒”的红色酒旗不时的被吹进大门,就像蛇嘴里不断吞吐的红信子。
这雨来的猛烈,去的也突然,但街道的路面已经一片泥泞,黄色的污水沿着排水道向城外的大河汇聚流淌。一道彩虹挂在天边。
“哎哟,你干什么?”
木槿穿的是新鞋,一方面她身体不舒服,一方面若是由她在泥泞里走,衣服肯定被弄脏。女孩子最爱干净,因此楚涯架起木槿的胳膊,让她乖乖的伏在了他背上。
“我背着你,衣服就不会弄脏了。”楚涯说。
“那你就背吧。不过你得老实点。”
楚涯说:“别人爱怎么说尽管说去。包括你,爱怎么想怎么想。”
木槿脸上飘起两朵红晕,楚涯低着头,脸上烫的不行。
“放我下来吧。”木槿恳切的说,语气中带着哀求。
他吐出一口浊气,肺里顿时清凉了一些。
“趴稳了。”楚涯的身影从青石大街穿过,渐行渐远。
在客栈住了一晚,木槿似乎受了风寒,半夜肚子疼的睡不着觉。派店小二要了一个热水袋,艰难的度过了一晚上。
由于时间紧迫,两人连拍卖场都没去,拿着地图直接上路了。
临走之前,楚涯买了一架弩枪。东西是好东西,百步穿杨,可以十连发。
木槿好奇的问:“你拿这东西干嘛?”
楚涯说:“路上寂寞,偶尔打个野鸡,野兔。锻炼锻炼枪法也是不错的。”
木槿额头上浮现一层虚汗,眼前这人一阵子心事重重,一阵子又大不咧咧。月亮盈缺还有个时段概念,太阳也是东起西落。真是又好笑又气人啊。
但楚涯心情变好,是这次行程一个较好的开头。木槿跟在他后面,就像一只温顺的小猫咪一样。
似乎是楚涯的情绪感染了木槿。刚一出城,木槿就坦白说:“我有一千二百灵石,咱们啥时找个地方,将其炼化吸收,看能否突破到化天境。”
楚涯说:“那你先吸收吧。我帮你护法。我不着急。对了,路上有我保护你,你这么着急突破干啥?”
木槿说:“你保护我一回,我保护你一回,这叫礼尚往来。去照兰山一趟,其实也是炼心的过程。”
楚涯说:“我也是。灵力境界已经到了金丹境满盈了,就是心境还没达到忘我的层次。假如化天境真的容易突破的话,想必你在家里也应该突破了。”
木槿说:“嗯,呆在家里并不好。”
楚涯同意木槿这话,可是他没有家,不能体会在家是什么滋味。也许甜如蜜,也许会成为他修炼的牵绊。
楚涯从胸口摸出了南海暖玉,这东西也是一个小型空间容器。爹娘留给他的东西,应该盛放最珍贵的东西。
他手在御灵镯上一抹,先将邪石拿了出来,此物杀伤力巨大,几次救了楚涯的命,因此它算是最重要的东西之一。楚涯又拿出了两个记忆琥珀,和几封信纸。拿着这几样东西,一种莫名的情愫由心而生。记忆琥珀承载了他和宋玲的关系,三封信纸是宋玲对他爱的表白。楚涯的内心在呼唤宋玲,一股酸水在喉咙口卡住,使他发不出声,反倒卡住了几滴眼泪。
记忆琥珀是宋玲和他爱情的见证,许多年以后,或许只有此物才能唤醒年少时的那种初恋的感觉和味道吧。
楚涯将记忆琥珀和信纸也放进了南海暖玉中。真正使他高兴的还是手头存留的一千枚灵石。
沿途走过了几十个村庄和十几个城镇,看过了许许多多的风景。再有美女陪伴,经常对他嘘寒问暖,十几天的时间过的很快。
楚涯内心很轻松,在畅谈之中,在饮酒之后,他整个人的气质都有些变了。有一天,楚涯感到他的心很超然,变得如同天地一样浩瀚。整个人身心陷入了一种超然、空灵的境界。
他对木槿说:“冥冥之中我感到神在指引我,我的身体内似乎有一种力量,即将破茧成蝶,让我一下子晋升到化天境的层次。”
木槿惊呆了,她激动的拉住楚涯的手,让他盘腿而坐,“赶紧的,快点尝试突破,冲破桎梏,你在我眼中将是一个全新的楚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