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草熹微+番外(117)
蔺惘然越听心里越气,待反应过来,那黑衣人竟是被人捏住后颈生生掰断了脖子。她有些惊疑的抬了眼,发现下这死手的不是一向风流潇洒的公孙琰是谁!
公孙琰没顾得上她的情绪转变,轻蔑的笑了笑,丟脏东西般的丢下了那黑衣人的死尸,“卫后算什么东西,也就养你们这帮废物了。”
他的神色极冷,似是翻滚起了经年的恨意,一霎之间竟是有些许的混沌,不由让蔺惘然心尖一紧。没了,公孙琰似是脱力般的收了手,捂着胸口剧烈的呛咳起来,最后竟是生生呕出一口腥红的鲜血来。
那副调笑的面孔骤然破裂,他低低的笑了几声,往后竟是越笑越狂乱,最后他慢慢安静下来,冷漠的哼了几声,“呵,对一将死之人不遗余力的增派杀手,卫后可真真煞费苦心。””
他说这话时双目赤红,活像阎罗。半晌他才呆呆的看了眼蔺惘然,低低的念了声抱歉。
公孙琰自嘲的笑了笑,“吓着你了。”
蔺惘然顿觉心口像是被刀割了一般疼痛,她沉默的低着头,手指搅着手心,她不知道该如何作答,只能选择沉默。但心里翻滚的滔天怒火一直死死的压在她的心口,难以平息。她不明白自己在气什么,只知道当她无意间触碰到那人的灰暗过往之时,她不是完全无动于衷的。
周千离姗姗来迟的领着一队妖捕过来,见到满院的尸体亦是分毫不动,他冷冷的挥了挥手,道:“都烧了,别声张。”
在街角的一座名叫“孤云壁”的小筑之中,白发女人带着浅笑轻轻点燃了烛火,明黄的灯火在她脸上闪动,衬得她的脸色格外的温柔。
白发女人微微扬着眉毛,笑道:“飞霜令,蔺家独门“落叶”,你说季琅听到会不会高兴?”
侍童克制的笑了笑,回应道:“季将军若是知道蔺家尚有后人存于人世,定会十分欢喜。”
白发女人温柔的笑了笑,但眼神却是暗了下来,她不留情面的挥灭了烛火,归入了一片黑暗,“可是你说那琰王殿下究竟是不是有夺嫡之意?”
侍童愣了愣,只是摇了摇头,“属下不解。”
白发女人眼神暗了暗,“两场刺杀均显示这琰王殿下不仅不是废物,反而聪明的很呢。花满楼以身试险,确定龙王谷中西境势力。复又静等卫后出手,一举诛杀。如果他真的有谋取天下之意,那可就麻烦了。”
侍童不解的看了她一会儿,才道:“主上才智无双,何必惧他?”
女人无奈的摇了摇头,眼底的笑意更深,“麻烦的不是他,是那小姑娘。若那小姑娘真与琰王一帮,那季琅估计就要跟我唱反调了。”
侍童顿了顿,“季将军他……”
白发女人淡淡的哼了一声,意味伸长的在一片黑暗中扬起了淡淡得笑意。
次日,蔺惘然还没全醒,就被一阵惊人的尖叫声给吵了起来。她脑子昏昏沉沉,全是这几日所发生得事情,随意的穿了鞋袜,打着哈气,寻者那声尖叫走了出去。
只见原本清理干净的庭院之中,整齐划一的排着一排尸体,身穿黑衣,一律蒙着面。伤口在脖子上,极为锋利的刀刃,且是一刀之上又叠着另一刀,这般刀伤到是十分奇特,可蔺惘然只一眼便认了出来——飞雨花。
她愣了愣,原来龙晓所说的礼物还有这层意思。
发出尖叫的是个送茶的侍女,已经瘫倒在地了,赵锋站在一边,眼下一层青黑,估计又是连夜巡街去了。她心道,如今羁妖司首捕也要夜夜巡街,实在是不容易。
赵锋神色严肃的站在一边,似是低声和周千离讨论着什么。她懒洋洋得打了个哈气,慢步踱了过去,满不在乎的在他们两面前晃了两圈。
蔺惘然:“是龙晓。”
赵锋一愣,犹疑的打量了她一会儿,“你可知他把卫后在龙王谷的暗桩全数挑了”
蔺惘然诚实的点了点头,还没等赵锋问出“你怎么知道”就抢先一步把来龙去脉交代的清清楚楚,“所以说,他就把这些人挑了,反正你们也要挑,他来做不是更快。”
她自己说的理所当然,满不在乎,不远处立着的公孙琰到是不自然的暗了暗眼睛,连声音都是冷的,“你可知龙晓是什么人就贸然同他比试。”
蔺惘然顿了顿,微微偏头看他,没多溢出什么表情,公孙琰心下紧了一紧,生怕她送他一句,“关你什么事”。据他对蔺姑娘的了解,这冰石心肠的姑娘还真能给他倒出这句话来。
不过幸好,蔺惘然还没那么讨厌,她摇了摇头,“没事,输了也没关系,师傅也没说过本门功法不许外传。”
她这一句话宛如一道惊雷,将院中的众人都硬生生劈在了原地。要知道世家的功法都是绝密,不然也不会有江湖众人齐聚龙王谷,为取琉璃煞一事了。但蔺惘然的态度轻飘飘的,好像传说中的冰霜剑法不是一套传世的神剑,而是分文不值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