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溺偏爱+番外(40)
长发则卷成弧度自然的大波浪,披散在肩上。
角度不偏不倚,刚好能让人一进门就瞧见她的侧脸,以及下颌上的一滴泪珠。
这长相,同何言诺至少有八分相似。
行政秘书在聂简臻身后战战兢兢地补充:“聂总,不知道为什么,何小姐从刚才开始就哭个不停。”
聂简臻脸色未变,站在窗口处冷冷地打量着何然悦。
随行的任必行脸上倒是滑过一丝毫不掩饰的厌恶。
见状,行政秘书敲敲门,出声提醒:“何小姐,聂总来了。”
闻声,何然悦立刻站直了身体,定定地望住聂简臻,眼角的泪水落得更凶。
“姐夫,不,聂先生,我……”何然悦捏紧了包带,欲言又止的样子。
“据我所知,云鸥没有妹妹。”
聂简臻解开西装外套的一粒扣子,径直在沙发上坐好,单手撑住下颌,淡淡地扫视何然悦。
神色中辨不出情绪。
何然悦悄悄打量他一眼,而后迅速收回视线,抽噎着又将刚才的话重复一遍。
“不、不是这样的,我真的是云鸥的妹妹,只是外人……”
聂简臻看一眼腕表,不耐地揉眉:“说重点。”
“我、我是云鸥姐姐……同父异母的妹妹,”何然悦的唇片动了动,神情中透出一丝屈辱,看上去异常委屈。
可惜没能从聂简臻身上得到想要的反应。
倒是任必行没忍住,嗤笑出声。
同父异母的妹妹。
还挺委婉。
二十一世纪竟然还有人能把小三和私生女的身份说得如此清新脱俗、大言不惭。
再加上这满脸的泪,不知道的恐怕都要以为她才是受欺负的那个。
何然悦垂在身侧的手握紧了,只当听不见,硬着头皮继续:“我来聂氏,是想专程向姐姐道歉,爸爸在门外等了一夜,已经生病发烧了,请她不要再生气,为难老人家了。”
说到这里,何然悦的眼泪掉得更狠,配上苍白的脸色,简直是楚楚可怜的活体代言人。
聂简臻眉头一皱,似乎是不解:“难为?”
以为是说辞见效,何然悦立刻再接再厉。
她故作胆怯地凑近了些,双手环肩,微微战栗着,看上去很冷的样子。
“都是我的错,是我不该明知昨天也是舒阿姨的生日,还缠着爸爸陪我一整天,结果闹得姐姐和舒阿姨不开心了。我真的很抱歉。”
话音落下,会客室彻底安静下来。
原来,昨天是舒沁心的生日。
怪不得舒云鸥回到家时,整个人就像是缺水的绿植,蔫头耷脑的。
吃不下饭,也不愿意开口。
连笑起来都带着说不出口的难过。
今天早上,更是直接从噩梦中惊醒。
聂简臻定定地看着何然悦,半晌没有应声。
那是一种用来打量一个物件,或者说,一件商品的眼神。
不带丝毫的温度。
何然悦不自然地瑟缩一下,默默收回视线,盯住自己的脚尖。
“何小姐,你说,你专程来向云鸥道歉。”
过了好一会儿,聂简臻终于开口。
何然悦的眼睛蓦地一亮,很快又被她掩盖过去,换成更加隐忍的表情。
她向前快走两步,想趁机握住聂简臻的手腕:“是的,我真的没想到会造成这么严重的后果,我以后再也不敢了。”
没成想,聂简臻毫无预兆地起身。
何然悦扑了个空,脚下一崴,狼狈不已地摔倒在地。
任必行都做好了直接送客的准备,
谁知何然悦就势装作摔痛,竟然维持着趴在地上的姿势,没有站起来。
见状,聂简臻单手插兜,居高临下地看着她:“你要向我太太道歉,却来找我。”
古井无波的语气中露出毫不掩饰的嘲讽。
突如其来的变化打得何然悦措手不及。
她借手撑地面试图起身的动作掩饰忐忑,语气却不自觉地发颤。
“我、我是怕让姐姐更生气,所以想请您代为转告。姐姐,应该不会对您乱发脾气吧?”
边说,边怯怯地望向聂简臻。
闻言,聂简臻毫无预兆地一笑。
像是听到了什么天大的笑话。
他拿出手机,拨通舒云鸥的号码,打开扬声器后,放在手边的小桌上。
“来,向云鸥道歉。一字一句地认真道。”
何然悦的脸色一下子白得彻底,视线躲闪,神态仓皇。
聂简臻的眼神中滑过一丝狠厉,带着上位者特有的轻蔑。
“这不正是你想要的?”
何然悦:“……”
她脸色青白,骑虎难下,支支吾吾地想要找借口溜走,抬起眼才发现会客室门口已经被任必行挡住。
聂简臻勾起一边唇角冷笑:“还是说何小姐的大费周章,其实是别有用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