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溺偏爱+番外(102)
舒云鸥就着眼角这来之不易的湿意,瘪着嘴委屈巴巴地道:“你好重啊,可不可以让开一点点?”
边说,边没什么力气地在聂简臻的腰际轻推一把。
舒云鸥原本的目标是想把自己塑造成一朵可怜的小百花形象。
她也确实实现了目标。
只不过方向有些跑偏。
从可怜又委屈的小白花一路走歪成了泫然欲泣得让人忍不住想要狠狠□□一把的小白花。
相安无事似乎是不可能的。
聂简臻下颌线紧绷,不动如山,撑住身体的手臂上青筋凸起。
渐渐的,舒云鸥真的慌了神。
她挣扎着从被窝卷成的馒头卷里抽出双手,捧住聂简臻的手腕摇晃。
“聂简臻,我真的有点怕。”
声音里带着不自觉的颤。
聂简臻望住舒云鸥,眸光深深,不知在想些什么。
舒云鸥正要再接再厉时,就听聂简臻忽然发出一声轻笑,眉眼都随之柔和。
淡淡的笑意彻底稀释了方才两人之间莫名紧绷的氛围。
仿佛方才只是舒云鸥在困倦之下,臆想出的一个粘稠的梦。
聂简臻:“你在乱想什么?”
说着,他曲起手指,在舒云鸥的额头正中弹一颗不轻不重的栗子。
舒云鸥被突如其来的转变弄得束手无措,只知道傻傻地望住聂简臻,跟着他一起傻笑。
“你真好。”
过了一会儿,舒云鸥本着做人要知恩图报的原则,捧住聂简臻的手,软乎乎地开口。
聂简臻却是一顿,手肘撑在舒云鸥头顶处,泛着凉意的指尖拨开她额头上的碎发,印下一吻。
很轻的一下。
只来得及发出小小的一声啾。
连始作俑者聂简臻听到这声响,也是一愣。
这并不是两个人之间的初吻。
甚至算不上一个真正意义上的吻。
不够冲动、不够激烈,甚至也不够深入。
形容成男女之间用来沟通感情的、最简单一级的触碰可能也不完全具备资格。
但它似乎有着不一样的意义。
其中蕴含着某些专属于本能的意味。
至少与平日里那些嘻嘻哈哈的玩闹有着最根本的不同。
落下来的那一刻,像是同步触动了某一个隐藏在心底深处的开关。
一种自然而然的亲昵顺着打开的开关流淌出来。
而这样的亲昵,是与别人相处时,无论如何也不会有的。
舒云鸥本能地一阵慌乱。
她傻傻地去摸那一小块被碰到的地方,可是那里仅仅残留下一点微微湿润的触感。
舒云鸥:“你、你突然亲我做什么。”
聂简臻却答非所问:“这会儿怎么不叫老公了,嗯?”
舒云鸥:“唔。”
聂简臻:“而且,不可以吗?”
?
聂简臻的脑回路究竟是怎么长的?
她现在在意的根本就不是可以不可以的问题!
而是……
而是这种肆无忌惮的亲昵正在鲜明而直白地提醒着她眼前这个男人的身份。
或许有些迟到,但直到刚才那一刻,舒云鸥才真正开始意识到聂简臻这个男人同这个世界上所有的男人都不同。
他有着独一无二的身份,也会在她的心里理所应当地占据最独特的地位。
之前所有的自我宣告都只是纸上谈兵,唯独这一刻的触感深入人心。
即便不用照镜子,舒云鸥也能明显感觉到她的脸已经烫到快要原地起火了。
红色迅速从她的脖颈蔓延到耳廓深处。
舒云鸥护住额头,嗫嚅:“也不是。”
她本能地闪躲着聂简臻的视线,埋头看似专心地抠着手指头,实际上脑海里已经乱到理不出头绪。
自从舒云鸥有记忆以来,何言诺和舒沁心从未有过片刻是在和谐相处。
更多的时候,他们用最恶毒的话招待对方。
连一点最客套的笑意都欠奉。
因而在漫长的家庭生活中,舒云鸥学会的只有如何吵架最伤人,以及应该如何应对冷战。
而并不知道该对眼前的这种情形做出什么样的反应。
更加不知道什么样的反应才可以算是正确且适当的。
没有父母作为范本,舒云鸥只能小心翼翼地摸着石头过河。
聂简臻眼睁睁地看着她从一颗白色的糯米团子瞬间变成红糯米然后又冷却,只觉得自己好像也要被这红色一并点燃了。
他瞬也不瞬地望住舒云鸥,唯恐错过她的任何一点细小的反映。
然而正是这种注视让舒云鸥羞窘到了极点,完全理不出头绪。
算了。
舒云鸥自暴自弃地想。
反正有些事情想破脑袋也不会有任何答案的。
她用力喘息一下,一把揪住聂简臻的睡衣领口:“我不管,反正你、你下次亲我,必须提前告诉我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