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君欢(199)
既然已经猜到他可能有危险,她又怎么可能一个人躲起来。简轻语抿了抿唇,祈祷事情不会太糟,陆远怎么说也帮了褚祯大忙,褚祯即便将来登基,也不能瞬间翻脸无情……吧?
想起那张总是笑着的脸,简轻语也不大确定。
她在担心中跟着季阳赶路,因为路途遥远,她的身子从过了六个月后又一日比一日大起来,耗费在路上的时间比先前多了一半,足足走了一个多月才算来到京都。
这一个月为了尽可能快些,几乎每天都在风餐露宿,等到了京都时,简轻语整个人都瘦了一圈,只有肚子愈发大了。
临进城前,季阳盯着她反复打量,简轻语被他看得后背都开始发毛了:“……你到底在看什么?”
“看你啊,”季阳不满,“瘦了这么多,大人看见肯定会骂我。”
……就算她是胖的,这顿骂估计也是跑不了了。
简轻语心虚地咳了一声:“你饿不饿,我们先找个地方吃点东西吧,吃饱了再去见他。”吃饱些,抗揍。
季阳想了一下,答应了:“也行,吃点好的补补,看起来也能精神点。”
简轻语连连点头,跟着他往城里走,结果刚进城门,就听到前头传来一阵喧嚣,季阳听出锦衣卫同僚的声音,当即将马车停到了一旁,对着马车里的简轻语叮嘱:“你先等着,我去看看。”
“好。”简轻语答应完,将车帘掀开一个小小的空隙,便看到前方围了一群人,季阳一边呵斥一边挤开人群走了进去。
季阳过去之后,喧闹声非但没有减小,反而有越来越大的趋势,简轻语心下隐隐不安,到底还是戴上面纱下了马车。
前头围着的人越来越多,简轻语几次试图挤进去都失败了,最后一个大婶将她拉到一旁:“你这妇人,怎么这般不知轻重,大个肚子还跑去看什么热闹。”
简轻语忙问:“大娘,前头究竟是怎么回事啊?”
“好像是守城军同当值的锦衣卫发生了争执,仗着人多将锦衣卫给打了,现下又来了几个锦衣卫,两拨人便争执起来。”大婶试图解释清楚。
简轻语都愣住了:“我没听错吧,锦衣卫被打了?”这年头,还有人敢打锦衣卫?
一旁的书生听到她这般问,顿时笑了起来:“这位夫人是多久没回京了,竟然不知如今的锦衣卫,已不是当初的光景了?当今圣上一登基便整治了他们,如今的锦衣卫不过是普通皇家侍卫,哪还敢像当初先皇在位时那般威风。”
简轻语蹙起眉头,正欲再问些什么,便听到一阵热闹,她下意识抬头看去,就看到巡城的官兵朝这边赶来,原本在看热闹的百姓顿时一哄而散,只剩下锦衣卫跟守城军还留在原地。简轻语踮起脚看了看,除了季阳,每个人的脸上都或多或少地挂了彩。
“光天化日之下闹成这样,成何体统?!”巡检不悦地呵斥。
季阳闻言顿时心生不耐,然而还未开口说话,便被身侧的锦衣卫拉了一下。而守城军的头儿趁机开口:“回大人,是锦衣卫招惹在先,他们没有出城令牌,却还要坚持出城,小的不肯,他们便动起手了!”
“你胡说!分明是你出言侮辱,我才动手的!”脸上挂彩最严重的锦衣卫怒道。
头儿当即瞪眼:“说我出言侮辱,你有何证据?”
“我们可以作证!”剩下几个锦衣卫立刻道。
几个守城军顿时嘲讽地笑了,头儿眯起眼睛讥讽:“你们还真是一窝耗子不嫌骚,自己人给自己作证,亏你们想得出来。”
“你!”
“跟他废什么话,”季阳阴沉着脸开口,“将他们送去诏狱,关上三五日再论对错!”
几个锦衣卫闻言,顿时表情微妙,就连巡检也忍不住笑了:“诏狱?季大人是有多久没回京都了,还不知道圣上登基之后,第一件事便是废除了诏狱吗?日后若有犯人要审,最好是一并送到大理寺去。”
说完,他话头一转:“来人,将这些锦衣卫都抓起来!”
守城军顿时得意起来。
“我看谁敢动!”季阳还未从诏狱被废的震惊中缓过神,闻言表情顿时难看起来,“你算什么东西,也敢抓我们?!”
一直观望的简轻语顿时暗道一声糟,拼命暗示他冷静,然而季阳看都没往这边看,只是脸色阴沉的盯着巡检。
巡检被他当众下面子,表情也沉了下来:“与其问我算什么东西,不如问问你自己如今还算什么东西,来人,锦衣卫扰乱守城军公务、不敬巡检,给本官将他们抓起来,送到大理寺杖责三十!”
三十棍,即便不将人打死,也能打得终身残疾,刑罚不可谓不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