步步沦陷(29)
眼见小姑娘没完没了了,傅津南难得妥协,“是,我的错,我不该睡觉。要不我再陪您看一次?”
唐晚满脸羞愧,捂住脸、趴在傅津南腿上虚得不敢吭声。
原来,恃宠而骄是这样的。
—
第二次选了部西班牙片子,之前老师推荐过,是一部经典爱情片。
唐晚看过一遍,再次看,心里多少有了点儿底。
字幕是西语,没有中文。
唐晚虽然听懂了大半,但是跟做听力一样,有些费劲。
傅津南本来就是陪看,也没在意她选什么,反正,讨人欢心的事他也就做过这么一回儿。
看着看着,唐晚忍不住发出疑问:“是在讲男主角的母亲去世了?为什么之前没有提?”
“开头十分钟左右提了。”傅津南解释。
唐晚砸吧一下嘴,透剧:“这电影其实结局不太好,男女主角没在一起。”
傅津南嘶了一声,拍了两下唐晚的脑袋,问:“谁让你透剧了?”
“……”
“不过这部剧男主角挺帅的。他好像还是影帝,演技很好。我们老师推荐这部片子的时候都在夸他。”
“你是看电影还是看人?”
“都看啊。”
“我这么大个人,您看不见?”
“……”
怨西风,无端掀起一段情,扰乱芳心、吹得人心甘情愿沦落风尘。
第13章 难过什么呢?
电影结束,唐晚还沉浸在悲伤的结局里没能出来。
直到影院的灯亮起,一切暴露无遗,唐晚才吸了吸鼻子,停止肉眼可见的难过。
她难过的不是结局,而是爱情这东西,不是两个人相爱就能走到尽头的。
除了相爱,还有无数理由、借口足以让两个生死相随的人分离。
大屏幕上正在滚动演员列表,看到熟悉的演员,唐晚歪过脑袋、泪光闪烁地盯着傅津南,问他:“你不难过吗?”
连着坐了三四个小时,傅津南精力不大好,这会大半个身子蜷在沙发上,时不时闭一下眼皮,只差合着眼就地睡了。
听到问话,傅津南缓慢掀开眼,视线扫了扫旁边坐着的小姑娘。
小姑娘一双水汪汪的眼睛直勾勾地盯着他,跟盯了个罪犯似的,生怕他逃了。
傅津南嘶了一声,坐直身子,拍了拍旁边的位置,褶起眼皮说:“你坐过来点。”
唐晚扯了扯衣角,站起身小弧度地挪了一下位置。
刚坐下,耳畔便响起一道若有若无的轻叹声。
傅津南躬下腰,贴身凑近唐晚,这才注意到她耳垂上有颗小黑痣,长在最中心,不大不小,像戴了颗小耳钉。
头发扎了个丸子头,留了些小碎发,跟个刺猬似的,到处扎。
往下看,浅灰色调的小西装包裹着单薄的身子,衬衫领口有点大,锁骨藏得不怎么严实,一眼看去,刺眼的白。
小姑娘太过拘谨,身子总是绷着,白费了这副好身材。
就这么一会儿功夫,唐晚的脸就红透了,紧抿着唇瓣、肉眼可见的紧张。
傅津南往后退了点,手收了回来,留出一点空间让小姑娘缓情绪。
随着傅津南的撤退,唐晚身上笼罩着的压迫感散了不少,可耳垂上的灼/热迟迟没消,像被烈火烤过一般滚烫。
唐晚低下头,手指捏了捏身上的西装纽扣,等缓得差不多了才鼓起勇气问:“你刚刚——”
“我刚刚?”傅津南手搭在扶手,翘着二郎腿,抬眼问。
“你刚刚有没有听到我的问话啊?”唐晚今晚肯定中了邪,不然不会三番两次问傅津南电影的事,还非要从他嘴里撬出答案才肯罢休。
傅津南这人,耐性不好呢一个字都不乐意多说,耐性好呢多无趣的问题他都能跟你扯下去。眼下,他耐性就挺好。
撩了下眼皮,傅津南轻轻问,“难过什么呢?”
唐晚默默垂下眼帘,声音低落起来:“两个相爱的人没能走到一起啊,这难道不是世界上最难过的事了吗?”
傅津南短而淡地看了眼唐晚,那深窝眼里装着几缕不明显的笑意。
片尾曲不知不觉到了尾声,最后一个音结束,电影院鸦雀无声,骤然陷入僵局。
寂静下,一切变得异常敏感。
唐晚呼吸紧了两分,脑子的运行速度也慢了下来,连裸/露在外皮肤都不知不觉爬上一层鸡皮疙瘩。
人总在陌生的环境找熟悉的人、东西,唐晚的目光也不自觉地飘向傅津南。
傅津南从兜里取出烟盒,大拇指轻掀开烟盒盖,从里慢慢推出一根烟,抽到三分之二的位置,傅津南微微低头将烟咬在嘴里。
又从裤兜里翻出zippo打火机,啪的一声,橘黄的火苗燃起,傅津南凑近身、不慌不忙点燃烟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