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渣了傲娇美人世子之后(261)
即便是这样,他还能够将纪敏一事做得妥妥当当,引得天子日日活在猜忌与痛苦里,解了她心头恨。
可是他在信中却一句都未曾提过。
这样的云清,她又何以为报!
可他像是知晓她心里所想,神色淡然:“你我之间,何须言谢。”
秦姒看着他清冷的眼,只觉得这世上再也没有比这里面更加孤寂清寒的光芒了。
也不知他该有怎样的过往呢?
他不过比她大了几岁,却好像已经走了一辈子。
一个人孤独的一辈子。
她想下半辈子陪他一起走。
秦姒心里一动,将他的手握得更紧些,“你搬进宫里陪我吧。”
临走前她曾问过他:等她回来,他可愿意搬进宫来陪自己?
他当时答应了。不过她想,如果她不主动提这件事,云清必不会再提及。只是如今她今时不同往日,进了宫以后,即便是出入宫自由,有了侍君的身份,从此以后,他便不可以再有旁人了。
秦姒一时之间不大确定他愿不愿意。
云清神色微动,不答她的话,挣出一只手替她将额前的碎发拢到耳后,“齐世子又来了。这次,殿下打算怎么办?是要为他肃清后宫吗?”
秦姒一听他提及齐云楚,免不了心虚, “云清,你知道你在我心里与旁人不同,只要你愿意,我——”
“殿下当如何?”他从未用这样锐利的眼神看过她,似要看到她心里去,将心底藏着的最阴暗的地方看得透透彻彻。
秦姒闻言征住,一颗心毫无征兆的疼了起来。
云清什么都知道。
看吧,她谁都想要,谁也舍不得,不忍伤了任何一个人的心。或许现在宁白宁朝往她跟前站一站,她也只不定一样心软,旁得再狠心的话再也说不出来。
情场风月,要比战场更叫人头疼。至少战场之上,杀人不用这样摇摆不定,务必要刀刀毙命,一旦犹豫不决,敌人的刀下一刻就要了你的命。所以,你得比敌人更加狠心。
可情场之上,他们都不是她的敌人,是一直站在她身后对他好的人,也是她愿意宠着的人,往谁心里插刀子,那么这一刀必定要先经过她的心,自己得先要疼一疼。
她怕自己疼,她也怕对方疼。
她现在看着云清的面孔,只见他低垂眼睫,将所有的心思藏在里面,心里在他跟齐云楚之间开始来回地拉扯。
“云清……”
云清却不再谈论这个话题,只是替她拂去肩上的一片落叶,微微叹息:“马上就要天亮了,接下来,殿下还有许多的事情要做,回去休息吧。”
他说完,头也不回的走了。
秦姒瞧着那抹踽踽独行的身影,心里头说不出的难受。
以齐云楚的脾性,如何能够容得下旁人,这真是一个令人头疼的问题。他的骄矜傲气,真挚热烈的感情是招她喜欢的地方,可同样也是叫她烦恼的地方。
她此刻看着云清,心中生出一种“幸好方才齐云楚去了军营整肃军队,否则要是瞧见了云清不知又要怎么闹将起来”的念头来。
随即,她被自己吓了一跳:她如今都怕齐云楚到这种地步了!
她在那儿目送着云清离去后,又回头看了一眼藏书阁,然后朝着这座皇城的最高处走去。
天很快就亮了,月亮隐去,只剩下天际一抹灰白痕迹,而灰白痕迹下的皇宫少了几分庄严,多了几分萧瑟寂寥。
秦姒走得很慢,一边走一边打量着这座自幼生于斯长于斯的古老巍峨的皇宫。它还是从前的老样子,可是她心态却大不相同。
从前她虽位同储君,可终于名不正言不顺,事事受制于人,总是觉得这座皇宫太过压抑。现在她用一种全新的,从未有过的眼光仔仔细细的打量着整座皇宫时,发现这座城是那样的雄伟。
也不知她独自一人走了多久,等她走到城楼之上,天已经微微透出曦光。她一步一步踩着阶梯上去,站在最高处俯瞰整座皇宫。
这个时辰的皇宫还十分安静,目光所及之处,只有连绵不绝的宫殿,以及宫殿外正当值得侍卫。他们站了一夜,却丝毫不敢懈怠。
偶尔有几个宫人猫着腰自宫殿里走出,低着头在长街上迅速的走过,匆匆向另外一个宫殿走去。
秦姒不知在那儿站了多久。直到第一缕曦光透过厚厚的云层照到皇城中最高处的塔尖的那块琉璃瓦,折射在她白皙的面庞,使得她不得不微微眯起眼睛的时候,方才在藏书阁殿前的那点儿哀伤在曦光中尽数消散。
她堂堂帝王之尊,怎会被这些情爱所绊住脚步!
只要她喜欢,他们都应该向自己臣服才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