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善祥(185)
她拒绝他的求欢,不让他碰她。当然,以她的体力,她反抗不了他。
好几次差点失守了,她对他说,“不要让我恨你。你再越雷池一步,我们就彻底决裂了。”
沦为爱的囚徒,胡善祥也有她的骄傲和尊严,她不哭也不闹,平静的警告他,让他知道,她做出的决定并非一时心血来潮、随口放出来的狠话。她每一句话都是认真思考过的,她想要什么,不要什么,他无法改变。
朱瞻基终究放开了她,忿忿而出,道:“我恨你!”
走到房门口,顿住,折返回来,强行扯开她的被子,默默的贴在她身边睡下。
如此这番,反反复复。
从初春二月到盛夏七月,从树枝上白雪莹莹,到池塘莲花绽放;从屋里子烧着地龙取暖,到摆上了置放冰块的木制冰鉴。
天气越来越热,由寒入夏;夫妻关系越来越凉,由夏入冬。
这期间无论朝野如何催促,朱瞻基都不提选秀之事。张太后问他,“你和皇后是怎么回事?好端端以养病为由把她软禁在坤宁宫,连哀家都不能去见她。你怎么越大越犯浑了,这么好的媳妇上那找去。”
迫于孝道,朱瞻基只得含糊的说出实情,“她要离开紫禁城,与我和离。”
张太后大惊失色,“怎么可能?天家没有和离一说,只能废后。她是不是糊涂了?”
朱瞻基说道:“我巴不得她糊涂一些。可是她偏偏活的太清醒了,她从选秀时就要逃离这里,我们成婚七年,无论我如何温柔小意,她最终都不改其志,从太孙妃到皇后,她都不曾放在眼里,而我,也不会让她离开。”
张太后连连叹气摇头,“孽缘,真是一段孽缘。”
汉王世子朱瞻壑从守卫坤宁宫的梁君那里得知帝后闹矛盾,胡善祥被禁足。
朱瞻壑深知大哥密不透风的手段,加上九重宫阙,胡善祥插翅难逃。
思虑再三,朱瞻壑硬着头皮触了龙鳞,先套近乎,“臣弟还能叫皇上大哥吗?”
一看就没憋好屁,朱瞻基没有回答。
“那我就当大哥默认了。”朱瞻壑嘴上叫的亲热,“大哥,听说大嫂身体不好,连宫门都走不出去了,要不要臣弟去请几个神医进宫给大嫂瞧病?”
朱瞻基说道:“不用,静养些时日就好了。”
朱瞻壑说道:“心病难医,大哥,你明知什么心药可以治疗大嫂的病,你就不能给她吗?再这样下去,会越拖越严重。”
朱瞻基双目迸发出危险气息,“朕看你最近是太闲了,最近连日暴雨,德胜门那段刚修好的城墙又塌了,你去督办此事,重修城墙,若再塌了,就削你的禄米。”
朱瞻壑说道:“孟姜女哭倒长城,城墙八成是大嫂哭倒的。女人看似柔弱,实则骨子里和男人一样,甚至比男人要硬,有些事情,勉强不得。”
“朕偏要勉强,滚!”朱瞻基把弟弟打发去修墙,又回去把负责保护坤宁宫的梁君换下来,也一并贬去砌墙。
七月十五,中元节,入夜。
朱瞻基来了,要胡善祥换上平民的衣服,“我们去什刹海放河灯。”
九年了,这是他们每年到了这天必定会去玩耍的地方,承载着太多美好的记忆。
胡善祥换好衣服,说道:“皇上总算记起来了,囚犯也有出去放风的时候。”
朱瞻基假装没听出话里的讽刺,说道:“把手张开,我要搜身,你别想夹带什么户贴、金银细软出宫。”
“我是去给亡母放河灯,又不是春闱进考棚的举子,还要被搜身查夹带。”胡善祥不理他,径直上了马车,朱瞻基怕是走火入魔了。
朱瞻基随后跟上,马车疾驰,其颠簸之声掩盖了车厢里拉拉扯扯、推推搡搡的动静,朱瞻基将她从头到脚都搜(摸)过了,没有找到夹带。
到了什刹海的码头,胡善祥云鬓微松,衣裳散乱,连膝裤的带子都开了,喇叭花般的膝裤褪下小腿,堆在脚面上。
朱瞻基把膝裤提到胡善祥小腿肚上方和膝盖之间,系紧了带子,“看来静养是有用的,不出去乱跑,腿比以前丰润了一圈,变结实了。”
胡善祥简直想捶爆他的龙头!
朱瞻基又在椅子上捡起一只耳环,这也是胡善祥在被搜身挣扎的时候无意中甩脱的。
他拿着耳环在她眼前晃了晃,“你还记得这只耳环吗?”
这是一只金镶玉玉兔捣药耳环。用黄金做圆月,里头是一块白玉雕琢成玉兔捣药镶在圆环里。
作为皇后,胡善祥的首饰多得一个屋子都装不下,她未婚少女时期还挺喜欢精心打扮自己的,与朱瞻基大婚之后,当了皇室孙媳妇,要谨言慎行,打扮以素净端庄为主,有时候甚至不施脂粉,那里还记得一对普通的耳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