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山之后，苏颜一肚子火。

她给程锦远打电话，跟个炮仗似的：“我有事要问你！你说小鹿在开文具店...”

程锦远打断道：“我今天听说一件事。”

“先听我说完！”

Alpha自顾自的，像是在叙说着别人的事情：“...苏颜，你当初为什么跟我结婚？因为我某个角度像何陆洲？额头上的痣？”

苏颜张了张嘴，没发出声音。

程锦远语气平静：“你只要回答，是，或者不是。”

“......”

苏颜有点心虚。

见鬼，程锦远怎么知道的？唯一知道这件事的人是姜杏儿，但她不可能说出去——难道是猜的？这几率也太小了吧。

还是说，他什么时候又去见了何陆洲？

那么答案到底是还是不是？

一开始是，后来没觉得是——这俩人其实一点也不像，样貌，脾气、性格、爱好，千差万别。

越相处久了，就会发现他们就是完全不一样的两个人。

当初苏颜在下决心要和程锦远好好过日子的时候，就没考虑这一层了。至于额头上那颗痣，谁记得它呢！

但她不想骗人。

苏颜深吸一口气：“...最开始的时候，是。”

“但是后来...”

程锦远：“你承认了。”

她急急地：“后来就不是了，你们两个不一样的地方很多...”

但是程锦远已经没在听了，他挂断了电话，坐在车子里，要靠不停的深呼吸才能维持自己的理智，原来人在气到极致的时候，手真的会哆嗦。

Alpha开着车，面无表情的想，老子跟他像？你怕是瞎了！

那个狗东西，老子一人就能干翻他三个！身份地位长相，处处都不配比！

生气过了，又觉得心酸——哪怕骗我说没有呢，我也是信的。连这点心思都不愿意用吗？

你看，人与人之间的差异就是这么大，有人不用费力就能得到宠爱和白月光的地位，有人费尽力气，跪在地上爬着往前走，也只是个替身。

说不定连替身都算不上。

Alpha两眼通红，咬牙切齿，将车子的速度提升到极致，完全属于危险驾驶的范畴。

“你真行。苏颜，你真行！”

他活了二十多年，第一次觉得如此挫败，以前也不是没有失败过，但那个时候，只是想的如何克服，如何达成目标。

失败并不能阻挡他。

现在他只觉得痛，五脏六腑都痛，这种痛跟别的不一样，痛的他想大声喊叫，可是一句话都喊不出来，又想满地打滚，仿佛这种不体面的发泄会让心里好过似的。

而最致命的是，他完完全全的被这种痛打败了，还没有交手，就已经毫无还手之力。

......

如果说以往还有可以转圜的余地，那现在是真的不成了。

程小少爷有自己的骄傲，白月光或许还能商量，被当成替身....没挨揍就不错了。

陈秘书送来签订完的离婚协议，依然是厚厚的一大摞。

苏颜心里也不是滋味——两个人一起生活久了，感情当然是有，就算一直很断定以后没法生活在一起，可真当这个时候来临的时候，难免还是要感慨。

终于是走到这一步。

她没仔细看，就签了协议，然后没过多久，陈秘书又来了一次，送下个小本本。

苏颜觉得疑惑——结婚证要两个人来领，离婚证却不需要？大概也是需要的。

可程锦远大概不想再看到她了，资本的力量之下，可能也就不用非得去民政局了。

于是也没问。

虽然觉得最后不见一面真的有点遗憾，但想来程锦远也恨透了自己，还是不要再去他的眼前晃了。

真的挨揍，难道很有脸吗。

离婚证苏颜翻着看了，万千感慨，又有点愧疚——这事儿，是她做的不地道，至于以前那些恩怨，反正以后也没啥关系了，就...各自安好呗。

本来也不是记仇的人。

陈秘书：“另外，根据协议，您可以得到的补偿一共包括，住宅...”

“停停停。”苏颜苦笑着打断：“我什么都不要，你也别念了，我怕等你念完了，我控制不住自己。”

钱和房子都很想要，但是没道理要占这个便宜，否则以后就算不小心见了，也是心虚，连打个招呼都不敢。

咳，如果是程夫人，倒是可以收下，程锦远，还是算了吧。

最不济，我还是个拆迁户呢。

有哪个拆迁户是把钱放在眼里的？不能丢了拆迁户的排面。

陈秘书愣了一下，微笑着收起来：“好的，那就不念。”

苏颜挠挠头：“那个，陈秘书，我知道程锦远肯定生我气呢，他不来见我也很正常，你帮我带句话。”

“也不是什么重要的话，就是道个歉，然后祝他以后一帆风顺，万事如意——像他那么优秀的人，无论如何都会过的不错吧，哈哈。其实也没什么好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