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婉还是一言不发。

此时，顾惊宴再次朝她靠近，扣住她的手腕，脚尖一转，直接往最近的一个房间走去。

正好是霍东霓的房间。

霍东霓扭不过他的力气，只能挣扎着问：“干嘛啊你！你怎么找到这里的！”

顾惊宴将她拽到卧室里，用手甩上门后，手撑在她耳边，黑眸直直凝望着她的眼睛，“顾太太，给我个机会。”

“......什么机会？”

“一个回到你身边的机会。”

霍东霓无语至极，冷笑着回一句，“你配吗？顾惊宴，你摸着左边的胸口问问自己，你觉得你配吗？”

男人神色暗淡几分，眼底很快窜起灰蔓。

他低低地答：“我知道，我不配，但是我不能没有你。”

哇，好好笑哦。

今年霍东霓听到最好笑的笑话了。

“顾先生，您自重，这样。”霍东霓有点窒息，他的气息实在太过浓烈，将她整个包围。

顾惊宴长睫低垂，凝视着她红赧犹存的清丽脸庞，视线扫过眉眼，喉结一滚，“我没办法自重，所以才会不停地犯贱。”

他只知道，想亲她，想抱她，想和她做.爱，想每天和她待在一起。

霍东霓长吁一口气，“你觉得有意思么？”她用指节敲在卧室门上，“外面地上的温婉肚子里有你的孩子，你来给我说这些？”

长时间的相思涌上来，对上她此刻冷淡的眉眼。

到底，男人还是红了眼，他维持着表面的平静，伸手将她整个抱住，脸埋进她混着发丝的颈窝里，贪婪迷恋地蹭了蹭，低低地说：“那个孩子不是我的。”

“......”

霍东霓惊了。

她问，“什么？”

又听他的嗓音从颈窝里传来，有点儿颤，“不是我的孩子，我没和她睡。”顿了顿，声音又沉了好几分，“我说过的，对你绝对忠臣。”

十九刀，刀刀忠臣。

霍东霓心中重重一震，没由来地眼睛也湿了，却还是狠心地抬手去推他，“那也不关我的事！松开我——我们不可能了，我已经答应阿流，我以后——”

“不行！”

他紧紧抱住她，极其隐忍地在平静中隐藏着哽咽，嗓子也哑了，“......算我求你，别这样，你真和别人在一起，我不知道我会做出什么事情来。”

又来了，又是这样。

压迫和窒息感再次席上霍东霓的心头。

被他抱了很久后，霍东霓很平静地问一句，“顾惊宴，你真的懂什么是爱吗？”

没人教过他。

什么是爱，什么不是爱。

所以，顾惊宴没有回答这个问题。

霍东霓说：“爱不是一味地占有剥夺，更不是无所不用其极地掌控。顾惊宴，我承认你确实是一个非常优秀的男人，但是可能我无福消受，我们真的不要再纠缠了。真的，我好累阿。”

男人眼底的光寸寸消泯。

他又耍赖似的蹭了蹭她的颈，哑声求：“你教我好不好？教我怎么样爱你，我会学的，我都会好好学的，拜托。霓霓，你相信我，我能学的，我可以。”

霍东霓：“......”

就在空气变得胶着僵持时，外面传来温婉撕心裂肺地惨叫，凄厉无比，刺得霍东霓神经瞬间紧绷在一起。

她一下推开顾惊宴，“先出去看看。”

霍东霓打开门跑到客厅，被眼前的景象吓一跳——温婉面目扭曲惨败，双手摸着自己的肚子，痛得在地上一动不动，身下浸开大量的血迹，从她身下流出，还混合着大滩大滩的羊水。

完了。

霍东霓赶紧跑到茶几边拿起手机，准备拨救护者，顾惊宴出现在她身后，冷冷地说，“你还救她做什么，让她死阿。”

在她按下1和2，还没按0，手机就被男人夺走。

霍东霓有些恼，转身一把抢回手机。

顾惊宴：“为什么要救她？”

霍东霓拨通急救电话出去，等待接通的间隙，回了一句：“这是阿流的公寓，我不想他回来的时候，看到家里躺着一个死人，晦气。”

顾惊宴没有再接话，眸色沉沉地看着她。

半小时后，急救车赶到，将人抬上担架。

那天，温婉在手术室里整整抢救了五个小时，才脱离生命危险，孩子的话，自然是保不住的。

温婉醒后，脑子当机很长一段时间。

十几分钟后，她先是手伸进被子里，摸摸自己的肚子，平平的，然后躺在那里，面朝着天花板，嘶哑地说：“霍东霓，我变成如今这幅模样，你也绝对别想好过。......我会拉着你，一起死，一起完蛋，一起下地狱。”

对于如此深浓的恨意，霍东霓不知，她人已在隔壁城市，为的是求一阵清净日子，远离一系列的烂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