盲狙(134)
苏婥闷了会,低声说:“你还挺会得寸进尺。”
“什么?”祁砚像是听了个笑话,眉眼松散而微耷,一双桃花眼不笑便已然脉脉含情,不失成熟性感的吸引。
苏婥现在说话完全不用考虑祁砚会不会生气。
也不知道是不是这两年的潜移默化,她早卸去战兢的不安,现在甚至轻而易举还拿到走进他心里的入场券。
所以祁砚既然问了,那苏婥就说:“刚刚那一下本来就是送你的,哪还有送一再送一的道理?”
可能是知道眼前这只小狐狸学会狡黠了,祁砚不和她讲道理了。
苏婥下一句话还没来得及说,祁砚的吻就落了下去。
不由分说地,他的吻从她的唇,走过小巧的唇珠,到颊边,到耳骨,每一缕气息的喷洒都在将心思绵延传递。
苏婥感受着耳垂边缘,无法忽视的呼吸,像是牵引,她的呼吸渐陷混乱。
她指尖走进他发茬的那瞬,祁砚的脸颊轻贴上她的颈肩,抛却持之已久的冷静,仅剩面对她时抑难自抑的心动,低低哑哑的笑音,轻缓磨在她的耳边,“送一再送一,婥婥,我也饿了。”
不知怎的,苏婥感觉现在的祁砚不太对劲,与其说是气质变了,不如说是举动。
他在和她“撒娇”。
而那句“我也饿了”的意思,似乎也不仅仅止于表面。
苏婥紧张地伸手刚想推他,就被他截在半空。
他搂她的力道不小,手臂在她腰间轻松一提,就把她整个人打横抱起,往自己起伏发烫的怀里送。
……
没有开灯的房间,光线沉黯。
沉静之中,仅剩情绪支配后,紧密纷乱的呼吸,在半空缭绕。
卧室连通的露台门开,皎月铺撒清亮,夜下清风徐徐,吹进卧室,吹起薄纱窗帘。
素淡墙纸上的影绰,在风中一遍遍地描摹着最清丽出色的画卷。
眼前的迷蒙失微让苏婥连四肢百骸无力支配。
和两年前完全不同地,祁砚变了,现在在任何事上,都会给她安抚,也会给她哄话。
像是打破了时光烙印的拘束,苏婥的某一瞬的颤栗后,突然记忆打通地想到祁砚上次说过的那句“就你一个,我想要的”,有气无力地轻声问:“是哄我的吗?”
这话说完,苏婥白嫩颈间多了光莹的水渍,温温热热的。
“什么?”祁砚的眼神深沉,眸色极暗,听似冷静端平的嗓音也有了几分低颤。
苏婥总觉得在这个节骨眼上问这种问题不太好,但一时兴起的问话,开口了就收不回去了。
于此,她鼓起勇气又低柔地问:“你说就我一个,只想要我。”
祁砚缓了下来,笑中没入玩味,指腹轻揉着她的耳垂,“难道不是?”
苏婥眸底澄澈淋漓,安安静静地没接话。
祁砚则是移开手,下一步低头轻咬住她的耳垂,感受着她的瑟缩和微颤,将她一把搂进怀里,含糊低微地和她耳语:“婥婥,我胃口没你想的那么大。”
虚乏快要汹涌颠覆苏婥心底持有的最后那点清醒。
祁砚的话直线球地砸到她心上,打碎了少有的猜疑,也像是一支持效的安定剂,满满当当地注进她心房。
他的唇落在她的耳侧,有他的气息,淡薄地落在她敏感的肤表,淡调含笑得快和这迷离月色融为一体。
“两年前只有你,”一条小船,就此摇曳进了她心,“两年后一样如此。”
……
夜半醒来,苏婥潜意识要找祁砚,还没睁眼,手就在被单上摸索着,是和两年前一模一样的习惯。
然而,这次,祁砚不在她旁边。
手机显示时间,只有凌晨三点半。
薄纱窗帘阻绝了缕缕月色的透进,卧室内光影黯淡,苏婥的视线适应了会,掀被起身。
这栋别墅太大,苏婥不确定祁砚在哪,但依据第六感,她拢着身上的睡袍,朝着进风的露台方向走。
阳台门开了道细缝,窗帘来来去去地在其中游走,苏婥刚想撩开一道边走出去,就听到祁砚在通电话的声音。
想着可能是重要电话,她就没想立刻出去。
只是,接下里的字眼,像是蓦然降临的定针,将她滞在了原地。
“嗯,查人继续查。”祁砚的音色很淡,语气平添惯常工作时的居高临下,“另外,名单再加一个人。”
不知道对面说了什么,好几秒后,祁砚才言简意赅地说出:“纪洵,名字发过去了。”
电话就此挂断。
可能是察觉到了身后有人,祁砚不意外地转身,见苏婥站在门边,发愣的神色迟迟没给反应,就朝她伸出了手。
他表现坦然,眸色在夜下更是浓沉,“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