纵火(10)
阮胭换了件卫衣,和江橙说了句晚上给她带饭,没等江橙问她要去做什么,就已经拿着伞出了宿舍门,直奔校门口。
比她大一届的学姐,在校门口见到阮胭过来,打着伞过去,不好意思的说:“阮胭,真不好意思,我本来不想麻烦你的,但下这么大雨,我实在找不到人,要不然经理真的要扣我这个月工资提成。”
“没关系。”
学姐以前给她介绍过家教,也算帮过她,而阮胭最不喜欢欠人情。
两人一边走,学姐一边和阮胭说具体要做的工作。
“商场开业酬宾嘛,其实也简单,只要套着玩偶在门口站一会儿,如果有人拍照配合一下”,学姐看了眼阮胭,少女的脸色平静,也很淡漠,莫名的与这天青色烟雨很配,她欲言又止:“就是可能会闷儿,你能忍受吗?”
阮胭耸耸肩,“我人都上车了,这时候跑来得急吗?”
学姐说晚了晚了,上了狼窝跑不了了。两人相视一笑,进了校门口的地铁站。
因为是下雨天,虽说商场开业酬宾,所以人不是很多。
阮胭穿着玩偶在门口站了一个多小时,迈着步子来回的走,时不时的挥挥手,配合一下拍照。
活儿倒是轻松,只是确如学姐所说,在里面待的久了,会很闷,闷到喘不过来气。
中途休息的时候,学姐过来给她送了盒酸奶和小蛋糕。
好在这会儿雨停了,两人坐在花坛边,一边聊天一边吃东西。
“阮胭,你是不是学习挺好的呀,像你们这种好学生,光奖学金一年就能拿不少吧。”
“还行,不过代价是掉头发。”
“那还是算了吧哈哈哈,我都快秃没了。”
学姐哎了一下,想起什么眼睛一亮,那是只有女生才懂的八卦信号。
“听我舍友说,你们这一届来了个交换生,长的还挺帅的,迷的咱学校还有隔壁校的女生不要不要的,你见过没?”
“他啊,不认识。”
阮胭吸了口酸奶,黑不溜秋的眼睛,也不知道在想什么。
没坐多久,学姐被经理一个电话叫走,临走时说下次请她吃饭。阮胭坐在花坛上,慢慢吃小蛋糕。
也不知道是不是与外婆说的一样,最近天气不寻常。下过雨之后,先是出了会儿大太阳,之后大片大片的云朵来袭,遮住艳阳,天空一点点暗了下去。紧接着,狂风肆虐,吹的花坛里的玫瑰花来回摇曳,枝叶声簌簌作响。
阮胭的兔子头套,倏地被大风吹走,吹到了树下的垃圾桶旁边。
她稍显笨重的过去,准备捡起来,刚一低头,一只骨节分明的手指出现在视线里,头套被他拿在手里。
是陆矜北,离他不远处,是他们一起玩的那群人,闹哄哄的说着吓人的鬼故事。
应该去玩了密室大逃脱。
阮胭看着陆矜北手里的兔子头套,倔强的没开口,她看见自己的头套在他手里跟个玩意一样来回转,兔子的耳朵来回摇晃,擦过他下颌。
也不知道为什么,阮胭这时候视力极好,甚至还看见自己沾在头套上的一根头发,风一吹,无声无息的落在他的黑色卫衣。
他还是那一副惫懒又欠揍的坏模样。
后面的人在叫他,还朝这边探头:“呦,矜爷,什么风让你走不动了?”
一阵疯狂大笑。
他低笑了声,没理那群作怪的人。
高大的身影往前一站,遮的阮胭严严实实,后面的人什么也看不见。
天气就跟作怪似的,上一秒还在狂风肆虐,下一秒日光重现,刺眼的光线闪过两人的面庞。
阮胭什么也看不见。
几秒过后,脸上冰凉触感擦过,头套落在她头上,紧接着传来矿泉水瓶沉入垃圾箱的声音。
阮胭知道是自己的头套挡了他的路,道了声谢就离开。
那群公子哥从她旁边经过时,有人在开她的玩笑,阮胭听到了。
“我昨晚见着丢校园卡姑娘了,想上前跟人家要个微信,你知道人家怎么说的吗?”
“怎么说的,直接走人?”
“不是,你再猜,那都不是一般人能想出来的。”
“用的诺基亚大哥大啊!”
“噗,你们肯定都想不到,人姑娘说的脸不红心不跳,当场放了段清心咒,非常认真的说,已经看破红尘准备去雷峰塔当尼姑了,我特么差点还真就信了。”
“哈哈哈哈哈哈哈——,我不应该叫阮妹妹了,应该叫阮姐了,这理由牛逼牛逼”,傅砚池朝陆矜北说,“矜爷,学着点,以后哪个小姑娘再跟你告白,你就说你要出家当和尚。”
陆矜北在旁边听着,从裤袋里掏出一根烟,咬在嘴里,低头点着后,丹凤眼一眯,朝阮胭看了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