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后的自我修养+番外(211)
李缜倒是不赶他,而且自他来之后,府上各屋里都多了一盘瓜子,晚上独坐月下的时候,旁边也多放一个酒杯。
第一天李准装作没看到,第二天李准还是装作没看到,第三天……
“三哥,你这是哪买的酒啊,吃着真香!”李准没皮没脸地端着酒杯,仰头灌下一口,末了还咂咂嘴回味。
“是宫中御酒沉牙,怎么,四弟没请你喝吗?”
“什么!有这么好的酒四哥居然还私藏,我真看错他了!”
李缜看着他,好笑地摇了摇头,然后给他满上酒杯。
李准看他这么殷勤,受宠若惊地端起酒杯,只是这次没有痛快地喝下,反而是戒备地看着他:“你莫不是有什么事要求我?”
小院里青草芬芳,淡淡夜色沐浴月光,轻风微拂,将那一袭白衣衬得更加萧索了,李缜眸中不加掩饰,坦坦荡荡。
“那天你回去,宫里是不是还发生了别的事?”
李准眨了眨眼睛:“为什么这么问。”
“我听去过寿宴上的人描述了当日的情形,卿儿是个女子,也没那么大力气,四弟当是不止于三天不理朝政。”
“那天晚上是不是还发生别的事了?”李缜看着他,虽是问话,语气却十分笃定。
李准放下酒杯,摸了摸鼻子:“她都是皇后了,三哥若为她着想,别总‘卿儿卿儿’地叫,不好……”
“这里又没有外人。”
“我这不是……”李准好似很纠结,“你一点都不掩饰自己的心,这让我到四哥跟前,是告发你还是告发你还是告发你?”
李缜被他逗笑了:“只有一种结果?”
李准扶额:“好兄弟夹在中间
实在难做啊!”
“不用这么纠结,”李缜垂下眼帘,在玉盘里拿了一颗葡萄,仔细地扒去皮,“四弟什么都知道,你说不说他也知道。”
李准看着他的样子,像是生闷气似的把头偏到一旁:“人呐,总是不珍惜得到手的,又放不下得不到的。”
“那你说,哪一种比较可怜?”
李准扭头看他,想说“我看你比较可怜”,话在嘴里一捣鼓,就变成了回答他最初的问话,将他知道的,那天夜里发生的事都告诉了李缜。
李缜沉默很久,久到风都凉了,虫儿都睡觉了,李准开始打起呵欠,正犹豫着要不要推他回房的时候,听到他浅浅地叹了一句。
“真狠啊。”
李准看了看他的腿,最后收回视线,起身走到他身后,给他一路推回到房间,最后也没头没脑地附和一声:“是啊。”
也不知是说谁。
给李缜安顿好了,李准也要回去睡觉,临走时忽然想起什么似的,回头看了看他:“你那个身手不错的护卫,今天不在?”
“韩适。”
“对,是他。”
“在暗处。”
李准摸了摸后脑勺:“好吧。”然后转身走了出去。
夜色渐深,有人睡得香甜,有人辗转反侧,兰香殿里点着灯,昏黄的灯火映照着人的脸,衬得犹如鬼魅。
服侍的宫人来劝了几次,那人都像没听到一般,静静呆坐着,一动不动。
第二日上午,容卿夜里睡得很好,是被渴醒的,刚跟烟洛要水,就听到了外面淅淅沥沥的雨声,雨点砸着窗户,听着声音很响,雨势应该不小,她咽下一杯水,将杯子递给烟洛,看了看外面:“又下雨了?”
“是……”烟洛接过水杯,声音顿了顿,“昨儿夜里就下起来了。”
容卿听着她话音有些不对:“怎么了?发生什么事了吗?”
烟洛将水杯放回到桌子上,随手摆了摆桌上的摆件,状似不经意地说着:“奴婢听人说,今天一早,兰香殿的那个跑到陛下门前跪着去了,现在好像也没离开。”
容卿扶着帷帘的手一顿,她坐正了身子,两脚踏在脚踏上:“今天?这么大的雨?”
烟洛回身伺候她穿衣,语气几多不屑:“是,就得赶这么大雨
,才惹人心疼不是?”
容卿没说话,她醒得晚,再过一会儿就该吃午饭了,这一个月只去了紫宸殿一次,本想着今天要去看看那人的,一见下雨就打消了几分这个念头,现在又听见这样的事。
她是不太想撞到萧芷茹。
想了想,她便让人直接传膳了,慢条斯理地吃了一碗半的白饭,还吃了许多肉,胃口可见很好,并没有受那件事的影响,烟洛在一旁看着,隐隐有些着急。
“陛下都下旨要肃清后宫了,她却还是这样赖着不走,现在终于找到了机会,该是到陛下那里扮可怜去了。”
容卿吃完漱口,用手帕擦了擦嘴,抬头看了看烟洛:“以前不见你这么多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