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侯归来时(101)

作者:赏饭罚饿

空气陡然间剑拔弩张。

“好,我知道了。”观亭月别无他法,依言退了退。

“诶——这才对嘛。”

带头大哥阴恻恻地弯起嘴角,而久未吭声的观长河反倒眉峰一蹙,像是发现了什么,神色忽然冷峻起来。

“亭月,你手怎么了?”

第39章 (修)让我妹妹如此担心,那……

彼时熹微晨光堪堪自东方云层中破出一缕极细的金线来, 从燕山的角度,正好能看见观亭月掌心的伤情。

之前夜色太深沉未能细观,如今才发现她手上的状况竟要比自己想象中严重得多, 火/药滚烫的热气几乎撕下一片皮肉, 到这会儿了,整个手心也仍旧是通红的。

观亭月倒没所谓, 甚至还捏了捏五指,燕山微微皱眉,干瞧着都替她觉得疼。

“一点小伤,不碍事。”

“小伤?”观长河问道, “怎么伤的,谁伤的你?”

带头大哥在旁不耐烦地打断,“你们兄妹俩叙旧究竟要叙到什么时候?我可还等着下去摸冥器的,或者你是想挨到日中再开口?”

他刻意拖长嗓音, “我倒不介意陪你们多耗一阵, 可你哥哥已经两日未尽米水,他撑不撑得住, 那就不好说了。”

观亭月无奈地望着他,“好吧。”

“我长这么大也没下过墓, 实话说,是挺想陪你到地宫里瞧一瞧的,但我的确不知道——”她摊手, “没必要骗你, 高阳氏的陵寝,我不稀罕。至于我哥么,他恐怕也未必清楚。”

燕山在旁帮腔,语气极尽刻薄:“观长河倘若真是靠倒卖陪葬品发家, 这地方早就被他派人看护起来了,要么搬空,要么守卫森严,还有你什么事儿?动脑子想想也该明白了。”

带头大哥兴许此前鲜少动脑子,此刻乍然一琢磨,登时有些恼羞成怒的意思,他扣着观长河肩颈的手陡然收紧。

“放你娘的屁,别想蒙我——观家军当年,两万兵马一朝全灭,京城将军府里的那些女眷们连夜收拾细软,连抄家的圣旨都没赶上就已经被卷了个底儿朝天。如果不是用冥器,哪里来的钱让他东山再起?”

他情绪一上头便收不住势,转而面向观亭月,“还有你!”

“你一个女流之辈,若非家中出大钱养着,这许多年来怎会有时间磨砺自己的功夫,能如此轻轻松松破了我苦心经营多年的傀儡军阵?”带头大哥越说越感慨,咬着牙冷笑,“果然,这世道钱才是万能的,只要有钱,什么都能办到!”

“你管那个叫‘军阵’?”观亭月忽然此人也有点可怜,苦心钻研多年就摆出这么个没什么鸟用的玩意儿,“这样吧,横竖你不过是要钱,我哥腰缠万贯你是知道的。”

“把他放了,要多少钱两你开个数。看在大家同是行伍出身的份儿上,其他的我可以不追究。”

“少他妈想糊弄我。”带头大哥自以为聪明地掐住观长河不放,“我若真同意和你们一手交钱一手交人,你们定会说要回去筹银子,在这筹银子的过程里,必然搬来大队救兵埋伏四周,等我拿了银子放了人,你们就该一拥而上来抓我了,是不是,嗯?”

观亭月:“……你到底都经历过什么。”

这也太熟练了。

她头疼地叹道,“我说不知道入口,你不信;说给你钱,你也不要,哎,你究竟是想怎么样?”

带头大哥常年混迹市井与下九流,在世上他除了自己瞧谁都觉得可疑,自然不肯相信观亭月递过来的大饼,“不肯说是吧?好,行,我看你们是不见棺材不掉泪。”

他突然把刀锋一转,“今天是非得让他放点血不可了——”

长刃俨然是冲着观长河肩胛骨去的,那马刀斩下必然削掉人半块骨肉,偏生她在的位置正好处于钢鞭的射程最远端,很难保证能不能打掉对方的刀,而再要摸暗器,却已经来不及了。

恰当观亭月在甩鞭子和掏暗器之间犹豫难定的时候,狠厉的斩/马/刀推进到一半,突然被一股无名的力量给截住了。

带头大哥始料未及地一愣,暗中同那股力道较劲,竟未能动其分毫。

他此刻才猝然发现,刀刃处横着一只刚劲的手,观长河修长的五指覆在刀片之上,轻而易举地便把马刀拦于眼下。

“你!……你不是被绑着手吗?”后者吃了一惊。

“喂。”他稍一用力,敦实的刀锋居然一寸寸地卷了刃,“你既见过我去白虎营校场指点,就应该知道,我是练重剑和长/枪的。”

观长河一字一顿,“下回绑我,记得要用铁链子。”

说完他忽地一笑,“哦,忘了,你多半也活不到下回——”

话音没落,青年的眼神骤然凌厉,一手拂开马刀,另一只手作势扣住他的脑袋,直直把人面朝下砸向地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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