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心言心中大震，是谁？徐凯？还是每天和宁馨黏在一起的何杨？还是说他们两个都把自己指出来了？

不对，自己最近一直盯着徐凯，他没和班主任谈过。

那只能是何杨了。

他将视线放在自己受伤的手上，眼神黯淡下来，说道：“老师，我之和班上几个同学关系比较好，其中就有宁馨。”

江心言低着头，说了一个比较老套的故事。

江心言长得不错，面容白净，宁馨更是一个高挑的美女。两人原先走得近的时候就没有少受其他同学调侃，最终，江心言鼓起勇气告白。

“不过，在学校还是要以学习为重”，他说，“我和宁馨还是因为性格不合，最后遗憾分手。后来我和何杨走得近一些，宁馨因此很生气。”

江心言抬起头，嘴角下撇，显得十分严肃，“何杨有时候跟我抱怨，宁馨似乎因为这件事十分怨恨她。我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这个，总之，后来我们就没有联系了。”

“直到徐凯那天回来，告诉我宁馨死了。虽然我们最后闹得不太愉快，但是我还是为她的死感到遗憾。”江心言选择一段漂亮话作为结尾。

他偷觑班主任的表情，却发现对面女人的脸一直藏在阴影里，看不清表情。他捏紧左手，感觉手心微微冒汗。

就在他还想补充什么的时候，班主任说道，“好的，我知道了。”女人低头写着什么，没有再看他“你先出去吧，对了，帮我把何杨再叫过来一趟。”

“好的。”江心言关上办公室的门。

走出教学楼，踩着阳光，他深吸一口气。打开手机，向一个联系人发出信息：

【班主任问完话了，我没有提到你。】

再向何杨发出信息。过了一会，手机轻微震动一下，他赶紧掏出手机，却发现是何杨的信息：

【江心言，你给我等着！】

他冷笑一声。

☆、宁馨的碎片【7】

“老师！宁馨的死真的和我没有任何关系！”再次被喊过来的何杨显得格外激动，她的手忍不住握紧捧起来的纸杯，滚烫的热水流出，将皮肤灼得发红也毫不在意。

她现在只关心自己究竟能不能脱罪，以及回去之后怎么对付江心言。

那个混蛋必须不得好死！

“何杨同学，你不用紧张。”面前的女人听见何杨的辩解，笑了笑。对于早就被红名的孩子来说，不必急于威吓，他们迟早都会变成学校维持安定的养料。

何杨的声音显得有些尖锐，但是语气也明显缓和下来，“不好意思，我反应过度了。老师，我和宁馨关系不错，没有任何理由要杀她。不知道是谁跟您提起我的，不过我倒是知道有一个人有嫌疑。”

“江心言，他曾经是宁馨在学校里交往的男朋友，对，宁馨不仅有一个男友在校外，在校内她还和江心言交往了。”何杨眼中充满血丝，语气却十分和缓。现在的她面容狰狞，显得整个人都有一种撕裂感。

“后来因为一些事情，具体宁馨也没有对我细说，总之他强迫宁馨了。后来两人就分手了。”她的手轻轻搭在腿上，眼睛忍不住往左边看。那里什么都没有，但是何杨总是忍不住，在交谈时，这样的动作已经做过很多次了。

“老师，我可以保证我说的这些话都是真的。”她再次说道。

“那么，”班主任看着何杨的眼睛，细声细气地说，“你能不能正面回答老师一个问题呢？”

“你有没有杀宁馨？”

何杨瞳孔瞬间紧缩。

杀，是指意向，还是指事实？

面前女人猩红色的嘴唇一张一合，她已经听不清对方在说些什么了。浑浑噩噩的她也不记得自己究竟是怎么离开办公室，一关上办公室的门，她就忍不住拿出手机，向一个聊天群里发出消息：

【学长学姐们帮帮我，八班班主任已经怀疑我杀了宁馨了。】

【那么是你杀掉她了吗？我记得和你一起竞争的江心言也说是他杀掉的。】一个卡通头像的群成员说道，【现在只有一个死人，却有两个人说是自己动手的，而且尾巴扫的都不干净。如今你身上嫌疑更大。】

【你得不到我们的庇护。】

何杨捏紧手机，看着聊天群你那个卡通头像发出的最后一段话，感觉到全身都在颤抖。

她也是一次偶然的机会了解到这个学生组织，其中的成员都在积极寻求在学校里活下去的方法。当中，有一个学长向他们透露出一个消息：

在这个学校里，学生被分为两个群体，一个是普通的身份，一个却是老师口中的二列生。普通的学生在这所学校是大多数，也是最底层。他们可以是任何死法，甚至可以是老师的一次不经意的发作，鬼怪们的一次恶作剧。就像早已注定成为柴火的树枝，没有人会在意他们在什么时候，以什么样的方法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