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与灯(7)
原本应该和坠楼新娘在一起的钟懿,此时却不在房间,里面空空如也。
陈生的胸口仿佛被人猛烈击锤,一股难以言喻的心痛呼啸而来,强烈的窒息和愧疚骤然包裹自己。
等他再次下楼的时候,现场已被封锁,新娘已经被盖上了一层白布,尸体旁,几位家属跪哭在地,好不凄凉。
谁都没想到,她的婚宴,成为了丧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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钟懿披上浴袍从浴室出来,浑身笼罩着一层氤氲的雾气,外面天寒地冻。
她蜷缩在沙发上,专注的看着平板上的文件,却未想到卧室门被一把撞开!还未回过神,她整个身子就被陈生一把摁住。
她恼意渐生,可陈生比她更加生气,像极了一只怒火丛生的猎豹,张牙舞爪,攻击性强到让对方毫无还手之力。
他猩红双眼,质问她:“是你推她下楼的?”
陈生心潮翻涌,尽可能的思考着他离开前所发生的一切。
“你知道她和你丈夫苟且之事?”
钟懿被他困制的难受,喉间不由自主的溢出几分破碎又沉重的鼻音,她的手紧紧的抓着陈生手腕,指甲深深的陷入他肉里。
“你觉得呢?”
陈生感到一丝疼意,可心内那呼啸的愧疚和愤怒如暴风雨一般,实在让他松不了手!他无法肯定答案,但如果真和自己把她带到这里有关,那他的愧疚便无法抹去。
他斩钉截铁:“楼道不是有监控吗?她坠楼之前是被我带到这的,我走之后你和她又发生了什么?”
“这么多疑问,要不要送你去警校学习?”钟懿抵着难受眼神警告他。
千钧一发之际,阿岚撞见了二人博弈的这一幕,二话不说冲上前猛地将陈生拉开,钟懿难得吸口大气,浑身发软直直坐到了地上。
阿岚转身拉开抽屉握住了那把勃朗宁的枪柄,却被钟懿一手拦住。
“钟总!”
阿岚气急攻心,不顾阻拦,直到钟懿加大了力气。
“钟总!他刚刚对你做什么你不知道吗!”
陈生对上她们的目光,眼神没有一丁点的畏惧。
就算那把勃朗宁也没有令他有任何的表情变化。
第4章 第四盏灯火(小修) 把他带到我住所。……
陈生侵略性的目光蛮横的落在钟懿身上,毫不掩饰。
钟懿缓了一会,慢慢的从地上站了起来,靠近他,声线毫无起伏:“不论怎样,都和你无关。这是你伤我的第二次,再有第三次我绝对不会对你和你妹心软,滚出去。”
陈生失语,他满腔的情绪,就如那封闭的铁窗,被牢牢堵死,一句威胁,就让他彻彻底底的丧失了反驳能力。
他怪自己无用,作为一个男人,竟无法脱离他人的掌控,突如其来的挫败令他健全的内心逐渐瓦解。
看他没动,钟懿直接敞开他的外套,从里面的衣兜里掏出那把梅花匕首抵住了他的喉咙:“我让你滚你没听到吗?”
刀锋锐利,才刚触碰便已破皮,渗出一道细长的血痕。
陈生嘴角掀动两下,凌厉着眼神大步离开了房间。
阿岚气急出声:“钟总,他都这样了你为什么还要坚持用他?可供选择的保镖多的是!若你担心他人无法全力以赴,我给你找个可终生控制的人不就可以吗?为什么一定是他?”
“这件事情我不想再说,你来找我该不会也是来问萧殊的死是不是和我有关吧?”
被她一语击中,阿岚有些不知如何开口,但她的表情让人一眼就能看穿。
只见钟懿发笑,眼神却为狠厉:“虽然这听起来是我钟懿能干出的事,但她还不至于让我费如此心思。”
她不过是给了萧殊一点心理压力,顺道再让她心虚害怕,提心吊胆,从她走出那个房间后就和钟懿没有任何瓜葛。
难道,她的坠楼和自己坠海都出自同个人之手?
钟懿后背发寒,也不知道她想到了什么,忽然难以克制的轻笑起来。
阿岚见她再次陷入这种精神恍惚的局面,心里发怵,欲想走上前去安抚几分,却在钟懿不明所以的笑容面前止住了脚步。
钟懿公开露面后一直住在自己名下的一套住所里。
当年从钟家搬出来后,她就钟爱这一套房子。诺大的空间里除了一个沙发和某些必需品,什么都没有。
她把陈生安排在了保姆房里,阿岚第一个不同意!饶是她怎么劝说,都没有改变钟懿的决定,导致阿岚第一次在钟懿面前违背了她的指令。
她并没有将陈生带到钟懿的住所来。
而陈生自打昨晚离开了这后就再也没有出现过。
直到钟懿处理完自己的事情,想起了这个人后才主动联系陈生:“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