陷落浪漫(156)
那么好的嗓子。
忽略音色,他的唱功技巧情感处理,就这么埋没掉的可惜,不亚于有人跟她说Trick再也不写歌了。
云欢听陈瑾墨提了好几次“女人”,从那天《街头音乐》采访她看见苏迎和裴颂辞交谈的那幕,心底像埋下根刺,卡得人不上不下。
他没说过他们的关系。
观光电梯成双,交替上下。
隔着沉闷呼啸而过风,停驻下晃动的电梯间,越过外面的冰雪世界,她遥遥望去,捕捉到隔壁的人。
苏迎带着墨镜,边上是裴颂辞。
云欢怔住几秒。
他说的有事,是她吗。
陈瑾墨处理完手机信息,抬眸正巧看见,他神情闲散。
有时候老天爷给的巧合,比千百般的处心积虑都来得好用。无须添油加醋,一目了然。
陈瑾墨也挺想知道的,这个情况下这姑娘还会不会信她,毕竟她现在的表情像是被负心汉骗了情的小可怜。
“想打个赌吗,猜猜阿辞是幕后还是荧前。”
叮的一声,机械音重复播报“电梯已到达”。
冬日的高楼甚少有人,白雪絮在休息顶棚穹顶,像住建起的冰雪世界。
循环的机械音缓慢,沉闷环境里少女声音格外清亮。
“我想听他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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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欢本就是上来找人的,转悠一圈,便看到上楼来找她的裴颂辞。
陈瑾墨在顶楼会客,他对云欢说:“拭目以待。”
一路回到包厢,还是那闹哄哄的氛围。
云欢坐在暗角,心不在焉地点着消消乐,默默说服自己,就像她和陈瑾墨,苏迎和他也会是偶遇。
那鱼刺没被冰冷的镊子取出,软化不掉,狼吞虎咽地想要让它入胃,反倒往喉道几公分的位置卡死。
吞咽不得,饮食不得。
哪儿有那么多偶遇。
他还和她说话,还去了那么久。
裴颂辞坐在她身边,啧了声:“又遇到了?”
云欢撇开眼,“又不是只有我遇到了。”
“嗯?”裴颂辞想去牵她的手,动作被这小朋友提前一步避开,“苏迎是偶然遇到的,聊了点无关紧要的事情,打电话来的是阿序。”
云欢唇角抿直,不大信的样子,“上次录节目……你们也遇到了。”
裴颂辞大大方方给她看通话记录,“运营那边催的紧,但是没找到适合录歌的人,阿序打电话来催。”
屏幕上的电话和时间,确实吻合。
她就盯着屏幕看了几秒,身旁少年沉沉的笑声沉在耳畔,低音酥麻,像在勾人。
云欢心跳漏了一拍,被逗得不自在,“你笑什么。”
“开心。”
“……?”云欢有点冒火,“你们聊天有这么开心吗?”
少年在耳畔的笑声愈加磨人,他轻揉着她的头发,低声说:“开心是因为,有个可爱的小朋友吃醋了。”
“……”
云欢耳根一点点红起来,“哪儿有!”
“好,没有。”裴颂辞含笑说,他暖着她冰冷的手指,问,“陈瑾墨呢,一天两次了,小朋友。”
最后的字音拉长,缱绻的字音偏向某种警告。
云欢下意识往后缩,她不想再让这狗男人胡来了,烙印可太疼了。
“他就是说了点……你唱不唱的事情。”
话音落下,云欢明显感觉到他捏着她的手指力道重了几分。
她一直都知道,这件事对裴颂辞来说是道跨越不过的灰色城墙,不知是谁如此费尽心机,将他和那个世界隔离开。
他打不开门,亦无法进去。
常年徘徊,时时流连。
仿佛只要这样,就能冲淡他对墙外世界的向往。
外人不敢提,怕触及伤痛。他不敢进,谨遵谕旨。
云欢回握着他的指尖,轻松地说:“我知道你习惯不唱,就像最初说的,我会等你愿意的时候,不用勉强。”
向往也无法掩盖事实,他的习惯刻入骨髓,黏着血肉模糊的皮,一时半刻无法剥离。
裴颂辞问:“你想听吗?”
云欢犹豫了很久才说出这句话的回答:“只有一点点点想,没关系的。”
想。
但她不想逼他。
他们一时都未说话,包间里正播放着梦龙的《WhateverItTakes》,低音的歌词正巧播放到“Break me down and build me up”(把我拆毁再将我重塑)。
沈洵似是察觉到这边的沉默,主动过来问:“点歌吗?想唱什么?”
慕蓝没拦住,轻轻嘶了声,飞快在脑海里想补救的办法。
真是疯了敢到裴颂辞面前提唱歌的事情。
云欢圆场,礼貌道:“谢谢,不用了——”
少年声音突兀地插进:“想听什么。”
“……?”
从刚才沈洵问下那句话之后,整个包厢像是被人按下静音键,几乎只剩下滚动播放的MV乐声,动静静悄悄的,视线全都凝聚在这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