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稔梦正稠(24)
然后那个人利索地停止唱歌问道:“纪大侠,怎么是你啊?你怎么会在这里啊,你一女的,在这里干什么啊?”
我是没有听过苏尽然唱歌,但是他说话的声音,很有特点,一听即能够辨认出来。
现在的他把所有的注意力都转到了我的身上。就跟十秒之前,见到的不是我而是别人一样。
“你在这里到底是在干什么啊?还有,你刚刚是从哪里出来的,和谁鬼混在一起啊?你身上穿的是什么啊?”他把手中的话筒往沙发上一扔,随手把闪烁着的彩灯也关了,换成了最明亮的模式,以至于我的眼睛都有些睁不开。他整个人都瘫坐在沙发上面,眼里的细纹猝然扭动。他的每一个问题都这么没有技术含量。都是些什么跟什么啊?其实我很想说自己穿的是睡衣。那种最最传统,最最老土的上下件的睡衣。
“我刚刚在睡觉。”面对他这么多的问题,我还是随便挑了一个,给了一个答案。因为有些心不甘,情不愿,我说话的声音特别小,小到连自己的耳朵都没能够清晰地听见。
“你是在这里当小姐吗?”他把头从沙发靠背上微微抬了起来。
“我……”当我再次细细的打量着自己,我的纽扣都扣得乱七八糟,但也不至于有这种嫌疑吧。
“那你刚刚在干什么啊?”他又开始问了,整个身体都直愣愣地竖在了沙发上面。
“睡觉,我刚刚在睡觉。”被他粗暴的语气吓到了,我小声地说着。这回我这双亮着的耳朵也听清楚了自己的回答。怕什么,我只是在陈述事实而已。
“睡觉,和谁,哪个男的啊?你在这种地方上夜班?白天又装成人模狗样到公司上班,似乎赚了不少钱吧。”他说着,每一个字都是破碎的,恶狠狠的,让我毫无反驳的时机。
此刻,他的眼中貌似只有摧毁、颠覆以及不可一世的高傲。原来他以为我在这里干不正当业务的啊。
“那是不是在这种场合下,我们应装作不认识。”他说着,眼睛看着地面,回避着我整个人。
“是啊,我服务的大爷那么多,怎么会认识你啊!”我的这句话彻底激怒了他,他站立了起来,看着我,将我整个人都狠狠刺着般。我往旁边一看,还有一个熟面孔,何以念也在。
可是看着苏尽然这样无知的发火,我特别想笑。他此刻根本就是一个十足的笨生物,徒有一张漂亮的脸罢了。他现在又像一个蠢货一样,发着火,连累了这张好看的脸。
“我今天过生日,和几个朋友在这里唱歌,你也过来搅局啊!”他用他那狭长的背影对着我,继续着“你就为你的伟大的客人同志服务去吧!人家包你一个小时,多少钱啊。你说啊”他复又转过身,从口袋里掏出一叠钱砸向了我。
你们这些有钱的人都喜欢用钱砸人的吗?
我看到一旁的何以念拉住了苏尽然,叫他别这样子。
“你今天过生日啊?!过生日了不起啊?我今天也过生日。”
“跟你这种人同一天生日?他妈的,也许是我弄错了,那好吧,你先过啊。”苏尽然气急败坏得说着混账话。
“什么叫‘你先过啊’!那你当年怎么不在你妈妈的肚子里多待一天呢?”说完我就准备走,不想和这个傻小子继续傻下去。这样反而只会降低自己的智商和情商。
“你干什么去啊?”他大声呵斥着。
“如你所愿,去陪我那可亲可爱的客人啊。还有啊,你可以随时举报我。你无聊的时候也可以找我,我会为你提供最最好的服务。”我扔给他一个相当妩媚的笑容。
“纪恋,你……”他整个人都仿佛要燃烧起来了,脸色甚是惨白,支支吾吾又说不出什么来。他的朋友们就那么静静地坐着,观赏着这个大热闹。
☆、欢喜冤家
开的玩笑似乎有点过火,仿佛自己已经深陷泥潭,不能自拔。我想开门就此离开,不能跟着他耗下去,我还有自己的娱乐活动呢。可简单的开门这个动作都相当费力。门还是合拢的,纹丝不动,苏尽然过来帮忙拉开了门。我忽然想起他手捧泡面站在我面前的情景。这个傻男人,傻起来还真的是无药可救。在此人无药可救时暗下圈套,引他入瓮。上回当,他才会知道谁才是大爷。
他望着我,用特别尖锐的眼神。我这个时候恰好就是厚脸皮,可以装出一副无所谓的样子。
“走吧,我们回家吧,还唱个毛线的歌。”他对着他的朋友们不耐烦地说着,收拾好了放在桌子上面的物品,准备跨门而出。
此时,有一个陌生的男的朝着我们这个方向走来。这个男人长相有些抽象,最最恶心的是他下巴上的那颗肉痣,过于突兀,过于显眼。看见这个男人的第一眼就联想到了那些猥亵儿童的变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