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稔梦正稠(134)
虽说尽然之前也说过要我到对面的公司上班,但后来的种种事情,让他很不情愿我跟何以念在同一个地方共事。但又看是子衿安排的,也没能多说什么,他只是交代我不要太费心费神。
见到何以念会是一件相当尴尬的事情,就算纪思生前和他的关系不错,他带她出来玩过几次,也说明不了什么。
纪思葬礼之后,我查看了纪思的手机,细翻了他们之间的聊天记录,有不少话题是关于我的。何以念千叮咛万嘱咐纪思,每次要把聊天记录给删掉,要纪思跟他保守秘密。临近死亡的纪思,哪里会有万全的头脑,偶尔会有留下忘记删掉的信息。
有句话,一直刻在了我的心里:如果你能好好活着,我娶你。
我不知道他这么说的目的到底是什么,只是给纪思一些生的欲望吗?还只是徒增她生命的悲剧?他何以念又凭什么说这样的话呢?我本来就对他的各种行为过逾心里不痛快,看到他竟然在纪思死前说这样轻薄的话,我心里愈加痛恨他了。我都不知道要以怎么样的身份来面对他。
我去见了子衿的父亲。我轻轻扣了门,就径直走了进去。他正埋着头,看着文件。过了好久,他才抬起头来。我还没有开口,他就认出我了。他有时真的很像我的亲生父亲,他把他的慈爱,毫不吝啬地分给了我。
“干爹。”我喊着,就像很多年前一样。他回应了我,带着和蔼的笑容。但是在工作中,我还是和别人一样叫着他尚董事长。应该没有人知道我和董事长的这层关系。
下班的时候,我准备回家,无意间听到了争吵的声音正好从总经理的办公室里面传了过来。
“孩子啊。”像是干爹的声音。
“拜托你别这么叫啊,让我听后有被玷污的感觉。你最好是要你们全家都小心,尤其是你的那个宝贝女儿尚子衿,要是我不爽的话,我会废掉她的。哈哈,我怎忘记了,你们家就两个人呢。”
这句话是谁说的?为什么要这么恶毒呢?为什么要针对我的子衿呢?
“你敢这样的话,我先把你给废了。”我在心里已经回应了这个人。
我推门走了进去,看见的是董事长和何以念。何以念是一副气急败坏的样子,而董事长一直是一脸的平静和慈祥。
“你怎么进来了啊?”何以念有些错愕地看着我。
“你把尚子衿怎么了?为什么这些天,我都没有看到她的人呢?你把她怎么样了?是不是你把她藏到哪里去了?”我抓住他的衣领质问着他。
而我心里比任何人都清楚,因为冰圣的事情,子衿是自己想离开一段时间,想过一个人的生活。
“什么叫我把她怎么样了,她有一个这么有能耐的父爱,我又能把她怎么样啊?”我不知道他的这些话是想说给谁听的,只见他的目光死死盯着董事长,不依不饶。
上了年纪的人就是沉稳,不管何以念怎么说,怎么闹,董事长都不动声色,面容还是静如止水。
“今天就到这里为止,我还是得重申一遍,一切与你有关的,你所在乎的人都是我仇恨的对象,你最好是多雇一些保镖保护他们,不然我也不能保证他们的安全。”何以念恶狠狠地说着。
“你在说什么啊,何以念。”我一拳就打在了他的脸上。何以念没有回手,董事长却拉着了我,叫我不要打他。
这个男人到底有几副面孔?在我面前是一套,在纪思面前是一套,在尽然面前又是一套。我已经被他的这些面孔恼地不可开交,今日,他倒好,又让开了眼,见了第四个面孔了。
“何以念,你那句话若是真的,那你攻击的第一个对象,应该就是我了,我是董事长的干女儿,找个时间,你可以百倍甚至千倍的力量,把我刚刚打你的那一拳还给我啊!”这种恶狠狠的放话,我也会,做得比别人还要好有些。
我也是傻,之前还拜托这个男人照顾子衿,简直就是亲自把羊送入虎口。
“你让我这里很疼,你知道吗,纪恋。你知不知道,有些事情,我是忍受了好久好久的。”他指着自己的心脏,而我狠狠打下去的是他的那张脸。他话中的意味,我还真的没有听明白。什么叫忍受了好久??明明是我忍了好久。
“纪恋,别打了,我们还是走吧。”董事长对着我说着。
“好。”我回答着。然后就和董事长从这件办公室里面走了出来。我轻轻的扣上了门。就把这个不知高低的家伙,关里面面壁思过吧。
“好像认识,似乎很熟的样子。”董事长说着,嘴角有很细小的笑意。我很佩服董事长啊,不管经历什么,都能措天下于泰山之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