替嫁后我怀了白月光的崽(351)
“啊,这姑娘怎么了。”
“好深的检啊。”
“不会要死吧。”
“让开让开,你是谁啊。”
“啊啊,好多血啊。”
“你是哪里来的啊。”
人群中发出阵阵惊疑声,夹扎着守城官兵的呵斥声,瞬间乱成一片。
宁汝姗身边的护卫不管其他是非,只是慢慢按剑,最后收紧护在马车边上。
趴在车窗上的宁岁岁视线下意识看了过去,她眨眨眼,突然咦了一声,扭头对着马车内的宁汝姗说道:“好像是凶凶的姨姨呢。”
“什么?”宁汝姗放下手中的书,挤在宁岁岁身边往外看去。
人群围困这一人一马,那人像是感觉到宁汝姗的视线,终于抬起头来,但这个简单的动作好似耗尽了她全部力气。
她身形一晃,突然自马上跌落,翠绿色衣裙带着浓重的血迹,最后在空中无力跌落,好似一只垂死的蝴蝶。
宁汝姗看清她的面容,不由神色大变。
“宁姝。”
“报,急报!让开!急报!”
就在此时,城门口,一骑快马自远而近,马蹄下尘土飞扬,滴答声急促而来,一杆带着血的大红色的小旗迎风猎猎作响。
第90章 晏如
“她这么样了?”
程星卿刚一出房门, 一股浓重的血腥味扑面而来,他刚一抬头就被宁汝姗拉着,急促问道。
冬青也跟着站了起来, 神色是出奇的凝重。
宁岁岁已经被送回长生的院子, 容宓双生子为了避开血气, 也不曾来,倒是宴国公那边派了人过来。
满身是血的程星卿摇了摇头:“箭虽深,但不曾入要害,只是一路奔波, 失血过多, 铁箭上的铁簇伤到了血管。”
宁汝姗脸色微白:“那, 那还可以救吗……”
程星卿抿了抿唇,脸上的血迹缓缓自脸颊上滑落,就像留下一道道血泪。
“怕是不行了。”
明明是沉重到了极致的声音, 却像一把锤子砸得宁汝姗头脑发晕,最后只能愣愣地看着他, 嘴角微动。
“怎, 怎么, 不是说没伤到……”
她还没说完,手腕就被人桎梏着,微重的力量迫使她讪讪地闭上嘴,浅长的睫毛抖了抖,最后缓缓下垂,不再说话。
医者修长白皙的手指还残留着来不及擦去的血迹, 轻轻一握,就在她的手腕上染在不可抹去的痕迹,暗红色的血落在雪白的手腕上, 在日光下随意一晒,便觉得刺眼极了。
“她有话与你说。”程星卿松开她的手,低声说道,“我喂了补气丹,最多撑一个时辰。”
“进去吧。”
宁汝姗愣愣地看着他,最后被人伸手推进屋内。
屋内昏暗,她一入内就忍不住眯了眯眼,还未来得及端走的血水狼狈又突兀地被放在地上,浓重的血腥味熏得人隐隐作呕。
床上躺着一人,只能隐约看到一点弧度。
宁姝明明比离京时看上去丰腴一些,高高耸起的颧骨被细腻圆润的皮肉包裹着,脸上也不再是愤世嫉俗的愤慨和怨恨。
按理现在的她也该是一个文静秀气的小娘子。
可实际上,她奄奄一息地躺在床上,双眸微闭,生命的气息在这具身体上被逐渐剥离。
被褥上到处都是血,鲜红的,暗红的,一层叠着一层,染红了她身下的被褥,像是一把刀,几乎能割伤宁汝姗的眼睛。
宁姝虚弱地睁开眼,看着愣愣站在屏风处的,眸色冷淡。
“宁夫人呢?”宁汝姗坐在她边上,犹豫许久,只是把她的手放进被子内,仔细地盖好被子。
宁姝闻言,只是怔怔地看着她,整个人就是一座死寂的石雕,连着呼吸都在瞬间消失。
哪怕她神色丝毫没有变化,可宁汝姗还是从她泛红的眼底看出一丝悲戚哀鸣。
那种痛苦,四年前她便亲生经历过了,如今只需要看一眼,便能感受到这种刻骨铭心的疼。
宁汝姗心中咯噔一声,瞬间后悔问出这个问题。
“你,你怎么会受伤,是遇到危险了吗?”她避开她的视线,狼狈找补着话题。
宁姝嘴唇微微一动,但很快又缓缓抿起,整个人虚弱如透明的日光,风一吹便能散去。
“我和娘本要去康建城外的城隍庙看看。”
“那庙是爹建的。”她喘着气,脸上泛出不正常的红意,喃喃自语,“若是那日能劝住娘就好了。”
宁汝姗呼吸一窒,目光落在她死寂的眼睛上。
宁姝突然沉默下来,漆黑的睫毛微微颤动,就像是一只濒死的蝴蝶,做着最后的垂死挣扎,最后只能无力地垂眸,带着死亡边缘的绝望。
许久之后,只听到她继续说道,声音平静,波澜不惊:“我们在回程的路上碰到绕路奔走的大魏前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