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追医圣那些年(20)
宁澜几步走到察陵湄身边,将她往身后拉了拉,对那妇人和然一笑:“夫人莫慌,我们不是坏人。”他朝后指了指,“那二位是浔月教的人,来此调查一些事故的。我是个大夫,听闻此地有许多人染了怪症,便想来帮点忙。”
浔月教之名,莫说北翟,就是在南召和东琴,也都是很响亮的。
白念危和商若水走上前,也端端行了一礼。妇人见这四人正气凛然,皆是周正的面容,慢慢放松了姿态,长叹了一口气,“此地已经如此萧索,你们来了也是没用的。”她见四人似是还有话要问,便道:“四位,外边寒冷,厨房还在煎药我需要看着,若不嫌弃,便随我到里面叙话吧?”
四人跟着这对母女进了厨房。厨房内整洁干净,然除了少量的锅碗瓢盆,这样的寒冷冬日竟是没有多少备粮,只有灶台边一些干冷的馒头,也像是已经冻住了。
察陵湄不自觉遮了遮鼻子,这厨房内有一股十分浓郁的中药味,就是不尝其味道,闻着便觉得很苦。她往妇人走去的方向一看,有一个锅炉上面放了一个中药罐子,此刻里面黑褐色的药液正在沸腾翻滚,漫出滚滚的热气。
白念危先出了声,“夫人,可否冒昧问一下你丈夫是得了什么病?”
妇人一边用一把破扇给锅炉扇着风,一边用粗布不时掀开盖子看着药的情况,听到白念危的话,她面有难色缓缓道:“我家相公前几日回来后,便靡靡不振,精神颓丧,人也无半分力气,据这里的郎中说,是中气不足,阳虚体弱,因此喝些药调理几日应当能好。”
商若水脸上有些许惑色,“没有其他的症状?”
“没有了。”
察陵湄见宁澜一直一言不发,却接下了对面商若水的一个眼神,她刚想出生询问,宁澜却先淡笑开了口,“夫人,你丈夫同时在喝两剂药,可不像都是补虚强身的药材。”
妇人登时停了扇风的手,讶然看向一旁宁澜,张了张嘴,“你……你怎么知道我丈夫在喝两剂药?”
整个厨房中并没有放置任何药材,除了那在锅炉里翻滚的面目全非的药草,察陵湄也觉得惊惑这如何能看出端倪?
“夫人莫慌,别管我怎么知道的。我们并没有恶意,你若是能告知你丈夫为何还会有失心无神之症,我们或许还能帮上一二。”
察陵湄见那妇人脸上惊讶之色更加明显,她盖上煎药的罐子,一时睁大了眼望着宁澜,喏喏:“我并非有意瞒你们,只是我们本也是书香门第,我相公也是个远近闻名的夫子。如今却像是得了失心疯一般,时不时有些疯言疯语,总怕被人笑话了去。”
白念危和蔼一笑,上前轻轻拍了拍妇人的肩,宽慰道:“夫人,此地有许多人皆是如此。这并非是你们的过错,又怎会有不识好歹之人来笑话,夫人尽管直言前因后果,我们也好相助一二。”
第11章
妇人眼角带了泪光,连连点了点头,随即将那孩子招呼了过来,“阿桃,你先扇着风,娘亲先同这几位客人说会儿话。”
察陵湄见那小姑娘乖巧地接过了她母亲手中的扇子,蹲在了锅炉旁,火光映在了女孩有些发红的脸颊上,烟味熏得这小女孩轻咳了两声。她有些不忍,便快步上前,弯下腰拍拍那孩子的头,“姐姐帮你扇如何,姐姐冷,正好想烤烤火?”
小女孩见察陵湄眨巴着圆眼,便眉开眼笑将扇子递给了她,“好,阿桃在旁边看着姐姐扇。”
察陵湄接过扇子,虽是盯着火苗,耳朵却竖着仔细听着其余四人的谈话。
妇人长长叹了一口气,“左容村一个多月前便开始这样的状况了。但凡是正值壮年的男子,都会莫名其妙地消失,然后约莫半个月后又会自己回来,回来后便开始精神怏怏,神智涣散,严重时便连家里人都认不得。这样的人,有些过了几日就没了,有些能活到现在……”妇人忽然哽咽起来,不知……不知我家那口子还能过多久……“”
“娘,你别哭。”阿桃见到了她母亲掩面抽泣的样子,忙离了察陵湄身边,过去抱紧了她娘亲。
察陵湄也转过头去看,于心不忍,她目光停在了宁澜的脸上,见他锁眉深思,那眼里没了往日的快意。
宁澜似是注意到有一束目光停在自己身上很久,便用余光瞟了瞟察陵湄,见她没有反应过来,他直接过去接过她手中扇子,“小小,你这样的扇法,再过一会儿,这水就要煮干了。”
察陵湄忙不迭要掀开瓦罐盖头看一看里头,却又被宁澜一手拦下:“小小,现在可不好找烫伤的药膏。”
“哦。”察陵湄乖巧点点头,缩回了手什么也不做,就看着宁澜颇有章法地执着扇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