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追医圣那些年(144)
本身就是草木稀少之地, 如今经过一番厮杀,血染的热闹只是添了一份悚然。商楚楚看着金乌教的人一批批倒下,看着浔月弟子白衣上染上一道道血痕,将手里的横笛握得更紧了。
小夭看了看旁边眉头紧皱的商楚楚,话里有几分蔑蔑之意:“师姐实在过于心善, 即便浔月中人与你同门十几年,可终究也算是我们的敌人,有何可惋惜心痛?”
商楚楚声音却镇定:“不知者无罪。即便白宁和单夜群有罪,可我在浔月,看到的多数弟子皆是良善之辈。”
小夭轻哼一声,“浔月日日用冠冕堂皇的话教导那些弟子,只不过是愚从而已。倒是师姐你……”她循着商楚楚的视线望过去,挑眉一笑:“如今你的心上人成了浔月掌门,我可真害怕你会因此忘了逼浔月为巫族正名一事。”
犹如芒刺在心,商楚楚忽然觉得手中那管横笛重了许多,她将横笛别在腰间,目色坚忍而笃定:“小夭,我首先是巫族的族长,然后才是那个曾经与他相知相伴的商楚楚。即便为了他我可以豁出命,却也一定会在完成了师傅嘱托之后!”
巫族众人皆在后面站着,小夭不再揶揄商楚楚。她自小便不服师姐受师傅宠爱信任,可扪心自问,商楚楚确实比她更适合成为巫族族长。
“师姐!单夜群!”小夭看见远处的人,激动之余一把拉住了身边人的手臂,“我现在就要去找他算账!”
“慢着!”商楚楚一把拉回小夭,并回头向身后众人道:“谁也不准擅动!单夜□□诈狡猾,你们在此等候,我和小夭先出去。”
“族长……”身后众人担虑喊住她,毕竟诡先生刚逝世,现在的族长绝对不能再出事。
商楚楚面色果断而刚毅,“巫族还未正名,我还要用余生护你们,放心吧,我不会有事。”她看向身边小夭,“我知道你没法呆在这里,那与我一起去会会单夜群吧。”
即便金乌教用过不正之术修习,其弟子武力的增长亦比寻常人更快一些,可浔月的百年根基到底不是徒有虚名,医门不习武术,不过单凭其他三门的精锐弟子,也已经能重创金乌教众人。
本来金乌教众人已呈颓靡之势,教主的突然出现倒是叫他们看到了峰回路转的希望。只不过教主向来独来独往,可这次身边却多了一个女子。不是别人,正是上回来过一次的察陵湄,这郡主上回还那样刚烈不屈,今日却相当乖顺地跟在单夜群后面。
两方暂停刀剑,单夜群直挺挺地站在了浔月众人的前面,面上是一副皮笑肉不笑之态。
浔月这边的弟子见着单夜群这一副轻狂的样子,恨得牙痒痒。若不是宁澜下了命令,几个冲动的弟子恨不得就要冲出去与之硬拼。
白辞手中的剑几乎就要抽出来,却被宁澜一个眼神逼退了。白林拳头紧握,却也知道单夜群并非他可以与之匹敌,若是硬拼,只能两败俱伤,甚至鱼死网破。
宁澜的视线越过单夜群,他清醒的理智告诉自己现在应该同单夜群巧妙周旋,可在现实的剧痛之前,一切理性都显得过于渺小。
这是一种从未体验过的疼痛,她在离他不过几尺的前方,对于她的思念和担忧却成了他体内影蛊最佳的食粮。就如银针同时扎进他的每一根骨头,让他面色煞白却保持着异常的清醒。
“掌门,不可再前进了!”商若水喊住了宁澜,她见他背影顿了顿,转身见到的只是如以往一般从容沉着的神色,只不过唇色却比地上的白沙还要寡淡。
“没有我的命令,任何人不准出手,违令者按教规重处。”宁澜向身后众人下了命令,看着些许人的紧张神色,干脆利落道:“既为掌门,自当不负浔月。”
“宁澜!”商楚楚突然出现在他的身边,“郡主的样子应该是被单夜群施了诀术,她此刻只会听单夜群的话。”
宁澜定神看着单夜群身边那个熟悉而陌生的女子,那人清秀的面颊上没有笑容,没有悲愁,只是低眉顺眼跟着单夜群。这不像察陵湄,不像从前那个明艳活泼的女子。
单夜群忽然放声大笑:“不愧是诡先生的爱徒,没错,我是对她施了咒术,不觉得这小郡主如今听话的很吗?”他递给察陵湄一把刀,向她微微使了个眼色,便见察陵湄毫不犹豫地在自己手臂上深深割了一刀,鲜血直流,她面上却无半分波澜。
宁澜紧握双拳,他捧在手心爱护的人,如今竟叫单夜群这般糟.践?那一刀分明扎进了他的心里,裂开的口子胜过以往所有他遇到过的伤口,到底是影蛊作祟还是对她的心痛,他已经分不清也无力去区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