藏镜(破案)(289)

作者:大芒

殷莫愁浑然不觉李非的调戏,板板道:“长途旅行,终日在一起产生感情吧。”

“日久生情,真俗套。”李非说完,故意对着前面的殷莫愁脖颈吹气。

殷莫愁扭了下:“说话就说话,干嘛痒我……喂……”

知她怕痒,李非侵略行动升级,把头埋进殷莫愁的颈窝,一口亲上,他的吻像小鸟啄食,由颈到脖又到耳根,直到把耳垂都含进嘴里,边吮吸边用厚厚的嘴唇摩挲她的耳后……

丛林里,如果一头雄性老虎追到雌性老虎,雄虎会先用爪子搭在雌虎身上,不停舔她的毛,舔到油光发亮为止。雌虎则一般会眯着眼,无奈忍受着雄虎那带着倒刺的舌头,还得表现出很享受的样子。

殷莫愁着实感受他在啃咬,耳边“嘚啵嘚啵”地响。

“轻点儿,实在太痒了……”殷莫愁没有被人这样对待过,浑身都觉得难堪。但她又想,李非心情不好,由着他吧。

她安静,李非反而顿了顿,意识到她刻意的优容。纪家寨和他最要好的兄弟们可能都在欺骗他,她是他在这里唯一的安慰。李非感动又酸楚,羞耻得都啃不下嘴,己这样恃“宠”而骄,像什么话。可也是高兴的,她不再是冷冰冰,很在意自己的感受。

她变了,他太高兴。

兵马大元帅退避三舍,何其难得,李非马上转悲为喜,抱着“过了这村就没这店”的心情索性一不做二不休,手也不老实起来,而且力道越来越大……

人不要脸,天下无敌。

殷莫愁闷哼一声。

虽然殷莫愁接受他,但李非还是时而自信时而自卑,他从未这么患得患失,生怕殷莫愁随时抛弃他,就再也没有下一次。

所以每次行动都极为霸道。

殷大帅低估了一个爱慕她多年的男人的冲动,这时候,根本轻不了。李非心里像灌满了蜜,堪堪用嘴给人脖子亲出半圈吻痕当项链,殷莫愁纵容他,放大了他曾经出现的念头,所有不敢高攀的,都攀了。

本着同情之心对来犯之敌一退再退的殷大帅悔之晚矣。

又痛又麻的战栗,真正的兵败如山倒。

少年四处征战的日子让殷莫愁想找到稳定的关系,而年少的无忧无虑则让李非憧憬冒险。这样情况下,两人竟成为最合适的一对。稳定与任性,不变与机变,交融成最刺激、最浪漫的感情。

一个摘掉面具,奉献出全部真心。

一个烈火焚过,仍有如水的悲悯。

辽阔草原,温柔暖阳。天上行云地上溪,天在清溪底,人在云端里。

当殷莫愁回头去回应他的吻,李非的心都提起来,缠绵缱绻轻似梦,浮云流水景如梭。

*

在山下做买卖的纪育理收到纪英被害的消息,立刻赶回山寨,然而还是晚了一步。仅仅一天时间,韩亦明趁其不在,在其家中搜出证据,证实了纪育理,这位纪家寨的第三号人物,有充分杀害纪英的动机——

那是个上了锁的铁盒。

铁盒里有叠银票。

韩亦明有点忐忑:“凭一叠银票就能认定他的嫌疑?”

“这不是普通银票。”李非沉着脸。

韩亦明不敢多问,随其进屋。

纪家寨的第三号人物身材微胖,头发稀疏,眼下挂着两个大眼袋,脸上爬上皱纹,当打之年有早衰迹象。

纪育理见了李非,露出疲惫的笑容:“你回来了。”

“嗯。”李非看着昔日好兄弟,一时无言。

几年未见,纪育理比跟李非分别时,苍老许多。

是,用苍老来形容一点也不过份。不到三十岁的人看上去像五十岁。

以前内向少语,现在更郁郁寡欢。

是什么令他常年活在忧虑中?

韩亦明拿出铁盒,打开,银票露出来。

“我这些年攒的。”纪育理很自然地说。

连问都没问为什么自己的屋子被搜查。

“能攒这么多吗?”韩亦明伸出四根手指,“四千两,我十年的俸禄。”

“你负责管理整个寨子的账,应该知道这么多钱意味着什么。”李非说。

纪育理自暴自弃地笑了下,捋起袖子,露出手臂一条伤疤,从掌心延伸到肱骨,长如蜈蚣,狰狞吓人。

“我这副样子,手不能提、肩不能扛,注定是个废人。不为自己多攒点养老钱,怎么办。李非,你放心,我没有贪寨子公款一纹钱,你每个月寄给我们的例银,全用在孩子们伙食上……”

“为什么收灰冠鹤的银票!”李非拍桌子,打断了好兄弟的辩解。

纪育理表情骤变,目光惊悚,犹如见鬼。

“灰冠鹤,曾经祁云山脉最大的匪窝,打家劫舍、拦路劫财、无恶不作,因看中纪家寨地理位置优越,三年前趁纪英外出,倾巢出动杀进来,后纪英回来与他们大战一场,将他们赶走。此战令灰冠鹤元气大损,失去祁云山龙头老大地位。其他山寨听说灰冠鹤被纪英打败,纷纷侵食其地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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