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样，滤镜破碎，觉得自己被欺骗了？”魏柏问。

“那倒没有，我只是好奇他为什么会参与这样的实验。”左左没接腔。

“当时没人愿意，我只认识他，就找了他。”魏柏回忆着说。

“那就挺好。”她放下文件夹，释然地伸了个懒腰。

“你不生气吗？”轮到魏柏意外了。

“生气什么，气我以为的水到渠成缘分使然是别人设计好的程序？”她反问。

魏柏不置可否。难道不是吗，女孩最爱幻想了，有朝一日发现幻想如泡影转瞬即逝，留下现实森冷的肌理，不会愤怒吗？

“如果问我意见的话，我对你们科学院很不满意，你们没有征得当事人的同意就强行进行测试。我原谅则是因为我爱他是一种客观存在，哪怕起始并不美好，但在万分之一的几率里与他相知相识，我很庆幸。”她很坦然地说。

魏柏忽然就不知道怎么说下去了，情感范畴一向是无法判断的禁区。

他打开另一套文件夹递给左左，是封黑皮书，书名为《造星指南》。

只翻了一两页，左左就半是无语半是茫然地退了出来。这个策划案写的很到位，把握住了粉丝的心理，问题是她不想参与啊。

策划大致为，某网络平台会推出一档新的节目，挑选一些娱乐圈有潜质的人，由粉丝组成团队为其运营。即，你不是觉得哥哥的团队垃圾吗，你行你上！

“这和我有什么关系呢？”她兴致乏乏。

“他必须参与。给他的团队已经组建好了，你可以什么也不管，不放心的话我也可以把你放新人团队看看情况，但，务必说服他。”魏柏想了想，更深层地补充道：“这是对外招商的名头，真正要做的，是塑造一个全能偶像，以抵抗国外日趋激烈的文化入侵。不久前，尚青章拒绝了我……”

“所以，你是让我说服他改变主意？”左左明白，这是一个机会。

“对，说服他。不会再有比他更合适的人了。”

……

左左走出办公室时，“上厕所”的尚青章果然回来了，却没进去。

见她出来，他下意识朝她笑笑，眼里却漾着不安。

他把一切都摊牌了，他怕她，不要他。

左左什么也没说，抓住他一只手，和自己的握得死紧。

过了会儿，他用力地回握过来，颤抖地抱住她。

至此气氛很好，左左抿抿唇，不想再说话，可想起魏柏殷切的嘱托，她只得硬着头皮说：“《造星》计划，你愿意试试吗？”

他微微一僵，片刻，平和地问：“你想看吗？”看他站在那高高的舞台上。

不用看也知道她的眼眸必然是晶亮的，她想他光芒万丈。可是光芒万丈，哪能没点代价呢？

最终他说：“好！”如果她想，他愿意尝试，竭尽全力。

左左好半晌不敢看他。她当然知道造星的背后是资本的你来我往和流量的无限膨胀，而按照他爱惜羽毛的习惯，他会一点点打磨自己，若干年后成为教科书上的老艺术家。

与他相爱以前，她总想着他能火爆全宇宙，相爱以后她却知道什么样的热度就得应对什么样的挑战。可她还是下手了，亲自将他推到鼎炉之中，受凶焰炙烤。

只因他属于她，但他也有他的责任。

总要有人顶着风口浪尖艰难掌舵。

“左左，这事结束，我们结婚好吗？”他算是明白了，哪有绝对的好时候呢，只有时刻不止的变数，唯一顺应心意的变数或许只有遇见她。

“好。”怎么可能不好呢？她多想光明正大地和他在一起，可惜现在老公本有了，却不能随便曝光和他的关系。她只希望结束来得早一点，再早一点。

《造星指南》对外叫《极度塑造》，出现的时机微妙，正好在限粉令收敛之后，而官方也没有要禁止综艺播出的意思，让人不由揣测到底是它太糊还是官方默许。

也不知道这节目是怎么找的，愣是凑齐了一个班子。名单流出，影坛名额占80 ％，流量和实力派互有相交之处。乐坛占20%，也有跨界者。

尚青章就是其中之一。

在第一期的预告里，央视毫不掩饰派给尚青章的大男主剧本，连他出来时的bgm都比旁人配的拉风一些，让世歌赛时就对他有点印象的国人恍然道：“哦，这不是那谁吗？”

他的团队也是专门配置的，一点不像其他艺人粉丝见了爱豆喜不自胜，看他的眼神就像看根草，然而办起事来快准狠，进步一日千里。

左左只能配合表演，用柚子茶的号发了条微博：【难道青团真的人均冷酷事业粉吗，妈粉去哪了？】事业粉人设倒和团队不谋而合，是以青团很快接受了团队全员事业粉的现实，只有妈粉痛心疾首，乌泱泱一群人，怎么就没有个妈粉照顾小宝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