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愣过后，她的目光冷了下来，她甚至轻松地笑了笑，“这周开表演课了吗？”她在笑，眼底却是寒的，像浸了碎冰的潭水。

周围一下子静了。

左左越走越近，两边都看了一眼，两边不约而同凝神听她接下来的话，听得她一字一句说：“你们觉得继续发展下去，到时候播出会发生什么，你们承担得起吗？”

所有人沉默了，过了一会儿，她们的神色缓和许多，没事人一样地走了，这就坐实了左左所说的“表演课”。

人群散去，镜头也无趣地收起，左左摁了摁后颈，眼也酸肩也麻，一仰头就能听到咯吱咯吱的响声，活像个机器人。

有人怯怯地唤她：“左左，别生气。”是小姑娘郑笛笛。

她劝着，眼眸里却盛着畏惧，显然和左左说话用尽了她全部的勇气。

左左仰着头没看她，随意地问：“觉得我太刻薄了？”

郑笛笛摇头，“我很认同你。”

左左低下头，不无落寞地道：“你领情，她们未必会领，说不定以为我自作多情呢。”

郑笛笛急忙地想为他人辩解，却听左左接着道：“不领情没关系，重要的是结果，到最后看谁服谁！”

郑笛笛：？？？

左左绕过她十分淡定地走了。她没说的是，狠人不需要安慰。

接下来的一切还是照旧，《粉圈召集令》每周会出一个结合各种技能的主题要求每人完成项目，令人头疼万分又无可奈何。

唯一从容的只有左左，大部分技能她都已掌握，无论怎样的题都难不倒她。明明是被羡慕的对象，却时常比她们还累，有人好奇问她为什么每天那么累，她说是因为创业，没人信她。一个创业的人会跑来参加综艺吗，像她这种全能选手是想火吧。

不管怎么说，最终综艺的节奏又稳回来了，大家还是一起秃头一起在各种专业知识里徜徉，给节目提供素材，虽仍有火|药味，但戾气不重。

她们感激左左的点醒，却又被那日左左的状态吓到，无法恢复到从前的心无芥蒂，和她说话时目光都不愿看她。

左左有所察觉，但她现在是上了发条高速运转的机器，只能震慑，没法坐下来和大家推心置腹。她的数据转换器遇到了麻烦，因为她的数据太过于明标价码，伤害了某些既得利益者的利益，比如，水军。

原本没有灵魂的他们鼓足了劲释放灵魂，对数据转换器的贬低之辞凑齐108种文体，撒泼打滚样样都来，让圈内人的天平又倒回去。

对此，左左没说什么，她只是向综艺请了个假，杀到渣浪总部和高层喝了杯茶，之后风向就变了。

左左知道渣浪是欢迎她的，因为渣浪要的到底是流量。要吗，那就给，她还能给出更真实的，而不是点开一个评论几百条的微博真正数出来只有寥寥几条。说到底，它不吃亏。

渣浪大本营搞定，其下的小喽啰就渐渐消停了，等待了一段时间，终于和顶流团队搭上线，对方答应提供探班权限但对粉丝行为有所限制，左左将他们的要求转交给了粉丝，粉丝都欣然答应了，于是一切按流程进行。

当工作室发出她们作品的那一刻，整个圈都惊呆了，她们自己也震惊了一把，从被综艺淘汰到被左左找上，再到真的眼见爱豆爱意得到回应，最后是工作室发博的尘埃落定，所有的经历都像梦境一样。

《粉圈召集令》闭关的大大们也看到了工作室发的消息，纷纷去问自己相熟的同担，得知全情后再见到左左，都有种说不出的滋味。她们阋墙之时，她默默地做了很多本没有必要的事情，只是想给她们另一种圆满。

知道即使淘汰也能获得和爱豆接触的机会后，火|药味彻底消了，大家认真地为每次的项目准备，尽自己的全力，然后等待结果。

久路工作室迎来一批新老师，绘画剪辑摄影应有尽有，且技术都六到飞起，一开始不明白老板为什么要花那么大力气成全粉丝的员工们若有所悟。从粉圈的角度上来讲，她们是粉丝，但是从专业角度上来讲，她们的专业能力并不输于某些名声在外的人，只是被蒙上了粉圈的外衣罢了。

这也是工作室为什么能破例给她们探班的机会的原因，因为她们的产出比大部分宣发还要厉害，甚至愿意不计报酬地为爱发电。

录制进行到最后一期，剩十人，左左以为要把这期结束节目组才会和各家爱豆的团队联系送福利，然而她的认知第一次出现偏差，节目组给的黑板上只有两个字：【稍等】稍等，等什么？

不安的气氛渐渐弥漫开来，问节目组工作人员，对方也缄口不言，让众人的心一阵惴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