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嘉禅学社(19)
“内心不渴望的东西,它不可能靠近你。”有个声音告诉我,这是由渴望衍生,将孤独撕成了碎片,必须要把我的想象埋葬,置身于喧闹之中,看着小孩子们在追逐嬉闹,我开始憎恨寂静,厌倦孤独,厌倦暗淡懦弱的我的存在。希望我的世界嘈杂起来,雀跃起来,我的憎恨与迟缓的暮色争斗,月亮孤单地越过了云层,昏黄的路灯亮起来……
社会实践开始。大家去往不同的方向,我和一诺去了同一个地方。
“爱是需要学习的,是一种能力,一无所知的人,其实一无所爱。”那个我尊敬的许爷爷是在对我们讲话。对于他来说,他的话是那么真实可信,他粗哑的声音热切又温柔。
是我泄露隐秘?还是他一眼就看穿我对未来模糊又迷茫,我没有明确的方向吗?
“我们处在一个很尴尬的年龄,同时面对两种名言的加持,他们要么说你还是个孩子,要么说你已经长大,然后因为这两句话,他们对你提出一些莫名其妙的要求。不过,此时我想说,我们已经长大。为了迎接明天,我们必须长大!”一诺他站在教室的讲台上这样发言。
“我像是一只毛毛虫,蜷缩在绿叶间,可我期待,有一天我会变成一只美丽的蝴蝶。”我说的这句话,是我长久的渴望,我的全身从头到脚尖都充溢着这个愿望,好比身上划破后,流出来的是我的愿望而不是我殷红的血一样。
因为爱画画的缘故,我直接去了设计部。那里有很多漂亮的衣服,一笔一画,浓墨重彩。
因此,当我站在讲台上把这句话说出来的时候,‘愿望’有了如鲜血一样强烈的色彩。
新的一天,新的开始。
我又从头拾回将画板放在画架上的日子,开始在学校的暑期美术班里画画。
要让爱好成为事业,为此过上有条不紊精神专注的生活。和枯燥的一笔一笔的勾勒线条的素描练习相比,我更喜欢色彩的练习,如电影里的导演一样孜孜于色彩的运用。我偏爱蓝色,无来由地为各种深深浅浅的蓝着迷,像我曾看过的一首小诗上写的:
为何如此看重零碎的蓝?
这里那里一只鸟,蝴蝶,
或是花、宝石、眼眸……
在色彩的平衡练习中,我画了一个幼年时的梵高,我用我最爱的蓝画他的眼睛,采用蓝的补色——同样浅而亮的橙色做背景色,达到平衡、悦目的色彩感。
当我在观察光线下的色彩时,赫然发觉达-芬奇真是个伟大的教育家!他说:如果在晴天的时候,一个穿白衣服的女子在阳光下,那么受光的地方会非常的耀眼,而在阴影的地方,会反射到天空的蓝色,草地上的颜色也会折射到衣服上。
我和赵曌的相识就是验证神奇的时刻。
‘谦牧高中’的校门外,有阳光,蓝色的天空,女孩一身洁白布裙,简素,婷婷袅袅。
我越来越靠近她,现在她转身,看见我正在盯着她看,她移动脚步向我走过来,“同学,你是这个学校的吧?”她同我说话的时候,我在她的白裙上看到刚刚隐没的蓝色,我呆滞几秒,点点头:“你是不是也喜欢我们学校?”
她朝我嘿嘿一笑:“我是赵曌,武曌的曌,高二的学生,这是我的学生证,你能不能带我进去?只是想进去看一看。”
“赵曌,武则天的曌?”
“嗯。”
“名字真好!”
“我自己取的,原来叫赵安生,我不喜欢。”她羞涩的一笑,少见的质朴纯真。
“你住哪一区?”
“鹿城区。”
我把她当成对“谦牧高中”心生向往的学妹,带她进了学校。
“离这里好远。”
“嗯,我坐了一小时公车,我是外地来的,假期在酒吧唱歌,去年暑假也来了。”
“你多大?”
“十七岁。”她明朗的笑容,给我似曾相识的感觉。
“你马上升高二?”
“嗯。”
她抿着唇微笑,走走停停,眼睛始终没有停止过打量,很认真的样子。
走到画室的时候,我告诉她,我是美术生,明年要参加艺考。她说她也是,她要考音乐学院,在酒吧唱歌,是给自己攒够学费。
“他们以论理的关系结束了伦理的关系。”她轻描淡写地提起父母的离婚。现在,她和奶奶相依为命。应她的要求,我带她去了音乐教室,现在上课时间还未到。那里有和我们一样要参加艺考的学生,或在唱歌或在演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