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废后成了邻国皇帝的独宠(9)
他只随便一句,便能挑起她的万丈怒火。
男人只能转移了话题,“……阿照,若你生气春儿打翻你的凤冠,朕可差人重新为你打造一顶。”
他细细瞧着她的神色,音色低哑,带着一丝纵容,似乎并不在意她发多大的脾气,“可好?”
夏倚照闭了闭眼睛,惨白的脸色映照着窗外的月光,肌肤越发白得透明,“宋寒时,你以为我在乎一顶凤冠?”
她一字一句的话语似乎触动到了某处,宋寒时毫无犹豫地将她揽入怀中,轻拍她的后背,“朕知道……朕都知道……”
他侧过头,薄唇印在她的乌发上,轻轻蹭了蹭,“朕知道你不在乎那些,你只在乎朕,对吗?”
夏倚照遽然握紧拳头,指节隐隐突起,强忍住那一阵的轻颤,随即睁开眼,“那你呢,你在乎我吗?”
这个问题是她方才一直想问的。
她在乎他,爱他,他呢?
当着众多将士大臣与百姓的面,在她归来这一天——本该是她荣盛至极的一天,狠狠打了她一个巴掌,将她的荣光与骄傲全都踩在了脚下,只为了一个闹剧作陪衬。
今日马车一路进宫,路上人声鼎沸,讨论的却不是皇后归国,而是他们的贵妃娘娘如何笨手笨脚,打翻了本应当戴在她头上的凤冠。
既然如此,那又何必摆出这么大的阵仗?
何必当着这么多人的面,给她这般盛大的侮辱?
她的质问让男人的神色有片刻的凝滞,随即无奈地扯了扯嘴角,眼中似乎有点点苦涩,“日思、夜想……”
宋寒时抬起手,屈起手指,纤长指节在她脸颊上缓缓滑落,最后停留在她细腻的下巴上缱绻摩挲,“如何不在意?”
这十年,他的想念和煎熬又何曾少过一分。
夏倚照听着这低沉又喑哑的话,脸上漠然,心中却刺痛,“你如何对我日思夜想,找一个与我相似,却比我年轻、比我娇俏的女人?”
宋寒时眼眸沉沉地望着她,一时无言。
她跪坐床榻之上,而他侧身揽着她的腰,距离近到彼此的呼吸缠绕在一起,“阿照……”
男人的喉结上下滚了滚,仍是不肯放开她,低哑着声音开口,“朕已经安置好她,别同朕置气了,嗯?”
他的指腹带着薄茧,反复轻触着她的嘴角,“从此依然只有你我二人,她不会影响到我们。”
夏倚照深深吸了一口气,只等那阵强烈的痛缓过去,才摆出一个近乎冷漠的笑,“皇上是如何安置贵妃的?”
“……朕让她长居偏殿,日后便不会出现在你面前,惹你不快。”
夏倚照又笑,“哪个偏殿?南沁殿?”
宋寒时下颚收紧,又是一时无言。
他从来不喜夏倚照这般与他说话,更无法忍受她对自己的冷眼以对,只想什么都依了她,“阿照,朕若废了……”
“皇上!”
一道慌乱的声音打断了他未说出口的话,外头人影阵阵,嘈杂的脚步声纷至沓来,悉数停在凤照宫外,庆忠公公慌忙跪在了地上,重重磕头,“皇上!贵妃娘娘她寻死了!”
第5章 原来 不过是个替身
宫墙寂寂,月霜清凝。
一路舟车劳顿时,夏倚照不曾觉得疲倦,如今却是累到了极点。
她只着一袭素衣,静坐榻前,宫中只她一人,再无人气。
望着窗外寂寂明月,凝成地上霜华,她忽而蜷缩在墙角,将自己瑟缩成小小一团。
难得脆弱一次。
夏倚照闭着眼睛,眼前浮现出宋寒时离开前略显焦急的神色。
即便已经在她面前极力隐忍,但到底瞒不过她的双眼,她最是了解他,知道他为一个人心焦时是何模样。
——就是他方才听到春儿寻死时的样子。
——也是他曾在她即将远走萧国时难得任性不许她离开的样子。
两个样子重合在一起,分不清是哪个他更着急一些。
宋寒时最是能够掩藏自己的情绪,夏倚照如今也不敢说自己了解他了。
她也没必要再重新了解他。
原来十年的时间,竟然只有她在坚守。
*
南沁殿。
宫人们进进出出,埋头做事,本是安眠之时却门庭若市,甚至有些吵闹喧哗。
春儿脸色苍白,无力地卧在榻前,一只细白的胳膊垂在薄纱之中,缠着厚厚的布条,却依然不断渗出血来。
直到看到那一抹熟悉的身影出现在榻前,她颓败的双眸才焕发出点点光彩,“皇上……”
虚弱的声音从口中传出,唇色一片寡淡,像是失了颜色的花瓣,娇弱可怜。
春儿下意识要撑起身子行礼,身型颤颤巍巍,宋寒时眸色一深,按着她的肩膀让她躺了回去,“无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