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废后成了邻国皇帝的独宠(2)
他的出身与命运无处选择,唯有夏倚照是他能够选择的坚定。
她是他的眼中宝、掌上娇,他自然无论如何都不舍得也不愿意放她走。
当时宋国四面受敌,正是需要外援的时候,夏倚照如何不清楚自己需要作出的牺牲?只是宋寒时宁愿以百座城池相抵,也不愿她受此磨难。
最后是她自行请命,逼着宋寒时点了头,他们才与萧国达成协议,最后渡过难关。
而夏倚照也去了萧国为质,一去就是十年。
如今她终于回来,他们的十年,也有了结果。
*
夏倚照望着车窗外越发熟悉的景象,表情也越发柔和,心中自发生出许多温柔与缱绻。
她还记得临行前那年轻的帝王即便百般忍耐,最后也还是抱住了她,伏在她肩头哑声道:“朕不当这个皇帝,你别走。”
若她不是他的皇后,便不需要牺牲至此。
他不舍得她受苦。
即便宋国当时四面受敌,仍为巍然大国,哪怕他就这么卸下担子,也有的是人愿意填补这个皇位,只是——
“只是皇上若真的为了臣妾卸下重担,那便是弃天下苍生于不顾,弃宋国百姓于不顾,皇上明明知晓当朝不会有人比您更适合坐这个位置,也不会有人比您更有这个能力。”
而她身为大宋的皇后,才更需要在此时此刻站出来,因为只有她能给萧国想要的。
于是夏倚照只是轻轻拍了拍他宽阔的背,说出他们两个都心知肚明的道理,“此去萧国,不知何年再见,皇上定要勤政勉励,护这一方水土,安大宋之百姓。”
男人抬起眼眸,纯黑的墨眸中竟是染上丝丝猩红,粗糙的指腹摩挲着她脆弱的眼睑,“无论何时,朕身边的位置都给你留着。”
“也只给你留着。”
她是他三媒六聘、明媒正娶的太子妃,她本是英姿飒爽战功赫赫的将军,为他脱下铠甲、披上红装,她亦是他凉薄帝王业中唯一的暖光。
他心之所爱。
宋寒时承诺给她的,于情爱,唯她一人;于忠义,唯她一人。
莫说十年,生生世世如此。
夏倚照是信了的。
*
“娘……母后!”怀中的团子忽而躁动起来,从她怀中探出毛茸茸的脑袋,重新攀上了窗柩,看着城墙上烈烈风光,激动起来,“这便是宋国吗?这是我们的家!”
“是的。”夏倚照淡淡笑着,眉梢间也难掩喜色,“我们到家了。”
方才的思绪被打断,回忆戛然而止,面前的便是她企盼了十年的故土。
城门早已大开,远远便能见到士兵们身着盔甲立在两侧,队伍排成了长龙,骏马嘶鸣,一张张都是陌生的面孔,却倍感亲切。
夏倚照抱着怀中小人儿下了马车,便已有一列队伍迎了上来,立在两侧。
方才在城墙内的是皇家禁卫军,而此时迎上来的,却是夏倚照早年间率领的夏家军。
她登时红了眼眶,怀中的团子便蹬着两条小短腿落了地——
“宋回!”
夏倚照怕他乱跑,便厉声喊他的名字,小小的人儿便立刻静止不动,乖乖立在她身侧,任她牵起自己的手,“母后别担心,儿臣记得您说的话。”
夏倚照攥着他的小手,“记得便好。”
小宋回不再说话,看着四周跪倒一片的人,眨眨眼睛,仰头便看见城门楼上,最高处,一个身形高大气势巍然的男子挺立着,身着黄袍,周围的气场似乎都冷沉一些,气派又威严。
他定定看着那个男人,只觉得心中陡然升起惧意与敬意,“那就是父皇吗?”
他话音落下,却未曾听见耳旁人的回答,城墙之上的天子似乎根本瞧不见他,只看着他身旁的母亲。
而他身旁的母亲,也定定地回看着那人。
视线相对,便再也移不开。
小宋回只能往夏倚照身边贴了贴,觉得自己未免多余,同时也有些敬怕这个自己不曾见过面的生父,大宋的皇帝。
而夏倚照遥遥望着那日思夜想的人,眼中淌泪,眼睫颤抖,却未曾让泪水滴落。
要坠不坠,最是惹人。
宋寒时居高临下,独身而立,就这么望着她,眸色深沉,仿佛一片沉静,只有他自己知道袖中的手背已经浮上条条狰狞青筋,指节用力到泛白,浑身紧绷着,极力抑制着想要飞奔而下的念头。
他勾起嘴角,眼中终于泛起只属于她的温柔与宠溺,“等到你了,阿照。”
夏倚照的那滴泪也终于落了下来,“我回来了。”
*
皇后归国,举国欢腾。
即便她早就在书信中叮嘱过不必铺张,宋寒时还是极尽穷奢来迎她归来,他要在城门处为她设礼洗尘,亲自给她戴上只属于她的凤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