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废后成了邻国皇帝的独宠(152)
可夏倚照如今竟然真的想要赐她一杯毒酒!
难道……宋寒时真的……
她只能想到这一点,若是宋寒时还活着,会不会护着她?
卫城望着她这幅似痴似傻的模样,沉沉叹了口气,说不清楚是何滋味。
纵使觉得她可悲,却又不免觉得她可怜。
“皇命难违背,请不要为难末将,喝了上路吧。”
说完,他就转过身去,不愿听身后痛哭的声音。
女人哭得声嘶力竭,可怜无比,卫城不忍再听,便转身出去,只留下自己身边的亲信。
虽说对她没什么感情,但也不忍心就这么眼睁睁看她喝下毒酒。
身后的动静渐渐平息,哭泣声也小了下来。
卫城没去看,听到身后丫鬟的惊呼声,以及匆匆而来的脚步声,这才吐出一口气,将门重重关上。
来时端着一瓶毒酒,离开时两手空空。
“砰”的一声关上门,门内外隔着阴阳。
来到凤照宫,卫城还有些没回过神来。
直到夏倚照的剑锋忽而抵了过来,他才望向她,听到她清粼粼的声音——
“站在那里看什么?”
卫城笑了笑,将她的剑推开,“想一些事情。”
夏倚照并未放在心上,收回剑之后便背过身去,“事情办好了?”
卫城淡淡应了一声,声音低沉了一下,“喝下去了。”
“亲眼看到她喝了?”
卫城蹙了一下眉头,并未亲眼看到她喝下去,只是那哭声却是做不得假,便点了点头。
夏倚照淡淡地“嗯”了一声,像是心中的某块石头放下,但又说不出的闷堵。
她径直在石桌旁坐下,给自己倒了杯冷茶。
她贪凉,又畏凉,以往总是宋寒时在她耳边叮嘱,不许她做一些一时爽快却会损伤体质的事情。
明明已经是十年前的事情,她却记得很清楚。
但是十年后的宋寒时,哪怕是昨晚在暗室中的宋寒时,对她而言都是面容模糊的。
她很清楚自己对宋寒时的感情已经消磨殆尽,一点都不剩下。
仅存的那点愤怒,也只是因为他的隐瞒。
那剩下的那些呢?
这些烦闷,躁郁,甚至是听到春儿的死讯时那种莫名的不安,又都是因为什么?
夏倚照将杯中的凉茶一饮而尽,却始终浇不熄心中的虚火。
忽而望向一直不曾离开的卫城,“你觉得我残忍吗?”
卫城没反应过来,顿了片刻之后才意识到她在问什么,垂下头,“情有可原。”
他明白她指的是她赐死春儿那件事,虽说一尸两命难免残忍,但在她的角度上又何其正常?
况且春儿还是陆广山的探子,即便她后来完全叛变,成了宋寒时的人,但也改变不了她的身份,她的初衷。
她一开始便是带着谎言接近宋寒时,而宋寒时也一早就知道她的谎言。
他们之间本就是利用与反利用的关系,走到今日,卫城丝毫不觉得有不妥的地方。
夏倚照闻言安静下来,眸色望着杯底缓缓沉浸下去的茶叶,最后躺在杯底,青黄色的叶子舒展着,有种奇异的颜色。
她放下杯子,轻轻吐出一口气,“罢了,既然这般,将她的尸首好好安葬。”
话到此处,她忽而想起什么,蹙起眉头,“她是何处的人?除去陈冬宝之外,可还有其他的家人?”
她对她的了解也甚少,只知她是因一次阴差阳错的际遇被宋寒时相中,从此进了皇宫做她的替身。
其余的,她不了解,也没什么心思去了解。
只是如今她结局已定,夏倚照却忽而生出一些好奇,想知道她到底是从何而来,家里都是些什么人。
除了陈冬宝之外,又还有哪些兄弟姐妹。
卫城闻言眉眼跳动了一下,一时之间不知道该不该实话实说。
若是说了,那么必然会节外生枝,先前他与宋寒时那些秘密也会公之于众。
若是不说,那便是不忠于夏倚照。
他在选择放弃宋寒时,追随夏倚照的时候,就已经知道自己的忠诚该给予谁。
但这并不代表他要推翻先前的自己。
他应当是重新开始,以前的事情当作不曾发生过。
可现在……
“姐姐!姐姐!”
一声声疾呼打断他的思绪,从殿外传来。
卫城闻言便蹙起了眉头,回身往门口的方向看了过去。
如今在宫中能这般唤夏倚照的人,也就只有一个夏清河了。
她那个看上去天真肆意,鲜衣怒马的表弟。
不知为何,卫城总是看不惯他。
他不明白从前宋寒时为何会不喜夏清河,明明是有从小一起长大的情意,后来也有过来往,且夏清河天生一张巧嘴,饶是脾气最差的周之余周丞相也能哄得服服帖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