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废后成了邻国皇帝的独宠(148)
她无不感叹,当年的一点善意,最终还是得到了回报。
与她的欣慰不同,思纤却只是含糊不清地应了一声,态度敷衍,手上也没有停下。
如今只剩下她一个人,要做的事情自然多了许多,而春儿又因为行动不便,她的压力很大。
有时候累到茫然,她看着春儿,心里面也会忍不住问自己,她对她的恩情到底有多少?她还得清吗?
她对她又有多少在乎呢?说是将她做亲人一般看待,可除了嘴上说的几句好听话之外,似乎也并未与她多少真心实意的好处。
思纤摇了摇头,知道自己的想法未免世俗。
她这样的人能奢求别人的一两句软言软语,已经是最大的福分,若还要奢求那些真正公平的对待,又怎么可能?
春儿低垂着眉眼,依旧是一份哀婉的模样。
想着自己之后的生活,又想到死去的宋寒时,依然不愿意接受这样的事实。
想着想着,眼眶一红,便又要掉下泪来,忽而听见外头的脚步声,一下子便绷紧了身子。
她站起身,呼喊道:“思纤”去看看外头是什么情况?”
她有些激动,但这激动是好是坏,自己又分不清楚。
她的宫中已经许久没有人过来,冷清得有些吓人。
此刻忽而听见旁的声音,下意识便攥紧了自己的衣摆,急急往外去。
她与思纤两人一同迎了出去,才走了几步便看到卫城带着几个宫人走了进来,手里却还端着一个什么。
春儿看清楚那上面的东西之后,一下子就顿住脚步,瞪大了双眸,脸色煞白。
她下意识地后退,嘴里惊恐地喃喃着,一边摇头,“你、你要做什么……”
风吹过来,有些凉意。
夏倚照看着宋回在专心致志地读着书卷,便起身走到窗前将窗户关上。
室内顿时暖和了不少。
宋回仰起头,看到夏倚照关好窗户朝自己走来,笑了一下,“谢谢娘亲。”
夏倚照手中执着书卷,在他头上敲了一下,“认真,不许分心。”
她知晓他方才有些分神,宋回不好意思地耸耸脑袋,随即便认真起来。
他虽懂事,但也有大多数孩童的顽劣性,那便是耐心不足,难以长久地集中注意力。
从前教导他时虽是严厉为主,但到底舍不得嗟磨,因此都保留了他一些孩童的天性。
只是如今做了帝王,自然只能摒弃稚气,从现在开始便要做一个合格的君王了。
自古以来,权利的顶点总是引人向往,甚至不惜伏尸流血,也要坐上那个位置。
可有的人却是生而就被禁锢于权利之上,被责任压得喘不过气来。
夏倚照既不愿意溺爱他,也不愿意拔苗助长,只能顺其自然,且看他自己的造化。
宋回认真起来,旁人是影响不到他的。
夏倚照在宫中走了几步,感受到近几日的确寒凉不少,便交代宫人去拿一些厚点的衣物。
末了,又将人喊了回来,自己亲自去。
回头时身后忽然掉出一个小玩意,她站住,望见一团雪白的颜色。
夏倚照视线忽而凝固住,霎那间许多画面出现在眼前。
——那是宋寒时曾给她的貂衣。
他用了所有的貂,给她换了全身的御寒行当,就连脚丫子都没放过,只怕她冷。
只是她当时与他赌气,更是气第三人的存在,便忽略了这些细小的关心。
她不是那般冷硬的人,也会被细节打动,但那都必须在底线之前。
倘若他们之间还有第三人,那么再多温情又有什么用呢?
徒增心梗罢了。
回到凤照宫,夏倚照难得没有练功。
春风瑟瑟,虽没有冬日的刺骨,却也是不一样的冷意。
料峭寒意渗进骨头里,人都要冷却几分。
她鬼使神差地翻出那张虎皮来,上面还有一点淡淡的血腥味,因当时在野外,并未处理得很干净,但好歹能用。
当时这张虎皮还是被宋寒时送了过来,他对她是有失望的,只是最后还是妥协。
夏倚照想也没想就扔在一旁,气他不知分寸,不顾安危,更气他敷衍她真正的需求,却用另外的手段来弥补。
她根本就不想弥补,她只想解决问题。
后来……他也磨光了她的情意。
她最后想明白,兴许宋寒时不是不爱她了,只是他的爱掺了许多杂质,甚至需要挤下另外一个人。
夏倚照轻叹口气,摇摇头。
白日视线昏暗,夜晚却光如白昼。
暗室没有水牢折磨,却越发嗟磨人的心智。
为了保险起见,夏倚照将宋寒时转了两处地方,最后拘在暗室,看守的人也都是她的暗卫。
她已经好一段时间不曾来过,竟然闻到空气中浓烈的血腥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