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深梦一生(55)
看着祁梦紧咬牙关,楚歌轻轻的拍了拍她的另一只手:没关系,放轻松,拔针是最不疼的,还没有刚才这瓶吊水疼…….你看,我说的没错吧。说完,针已经拔下。
来,用手按住,不要松开。祁梦乖乖的伸手按住刚才被拔走针头的地方,楚歌边收吊水瓶边说:回去一定要注意防寒,多喝热水,按时吃药。
嗯。
等一下到前面取药。说完转身出门,将门轻轻的带上。
说得人家不知道似的。林言发出一种阴阳怪气的声音。
林言,医生的醋你都吃。秦超令扶着祁梦下床,正弯着腰在床下为她找鞋子,声音一高一低。
不过啊,他看祁梦的眼神的确不一样,反正与看我不一样。他不会喜欢你吧,梦!秦超令用惊讶的语气说着,看着站在一旁的林言皱着眉,瞪了一眼秦超令。
哎呀,你就别逗他了,等一下他要把你活活吞下去。木桓看着林言的样子,憋着笑与一旁的秦超令说。
你们别闹了,吵死啦。祁梦揉了揉脑袋,闭着眼睛站在原地缓着精神,停下笑声的秦超令对着林言做了个鬼脸,翻了个白眼。
取了药,出了门,他们开始商量该吃什么,走在前面的秦超令和木桓依然是你推我挤,甚至连走一条路都要抢。
林言把外套脱下,披在祁梦的身上,跟在她的身边,没有说一句话,剧烈的头痛让祁梦走得极慢,她感觉只要微微一震,头就会炸开似的。瘦弱的身体被夜晚的凉风一吹,就变得颤颤巍巍,走路都需要人跟在后面扶着。
与祁梦并排而走的林言,小心翼翼的伸开自己的左臂,挡在她的腰后,既保持着一定的距离,又能在她身体斜歪的时候刚好可以扶住她。
木桓,问你个问题呗。秦超令提着一小袋用透明纸袋装着的药,伸开双臂,平行的走在近日铸起的高高堡垒上。
什么问题。双手抱在胸前的木桓,挑起眉毛,两眼平视前方。
你说祁梦为什么就是不答应林言的追求,反而成了靳黎的女朋友。
我怎么知道,她不是很喜欢靳黎吗,你那么八卦干嘛,好奇你就去问她呗。
你回头看看,我才不信祁梦不喜欢林言,虽然她是这么说,但我就是不信。
灯光下的两个人,暧昧的走着,紧紧的靠着彼此。
说着,木桓偷偷的回头,看着并排而走的两个人,在昏暗的路灯下,似乎被一层朦朦胧胧的尘埃包裹着,像极了一副油画。
你信吗?秦超令转头,看着正在发呆的木桓,从堡垒上跳下来,走到木桓的右手边,附在他的耳边说:你信吗?
什么。
木桓停下脚步,看着秦超令,似乎没有听清她刚才的问题,愣愣的一动不动。
哦,你是鱼是不是,才有七秒的记忆。
你以为人人都像你,那么八婆!
要,你,管。
我才懒得管。
…….
到了,就在他家吃,饿死我了。秦超令吸着口水,用手指着不远处的烧烤摊。
等问问祁梦,她想吃什么。木桓站在路边的围栏处,双臂靠在围栏上。
好!
林言,快一点。秦超令一边喊,一边往回跑,蹦蹦跳跳的挽着祁梦的手臂,像挽着一个快散架的纸人,小心翼翼。
还是不舒服?秦朝令小声的问着祁梦,祁梦想要摇摇头,可是剧烈的疼痛提醒着她连动都不能动,而脸上挂起浅浅笑意,看着面前的路:好多了!
那你想吃什么。秦超令问。
你们吃什么我就吃什么。
没关系吗?
哎呀,没事,我只是感冒,又不是生什么大病,不碍事的。声音提高了一些,但震着头还是很疼,干哑的嗓子还是很痒。
还没事,你都快烧傻了。林言语气冷硬,却心疼的看着慢慢挪的祁梦,她连说话都不敢大声说,怎么可能不碍事儿呢,她只是想要假装自己没事罢了,却又无法装得有模有样。
祁梦,你想吃什么。木桓迎了上来,这时,他没有看脚下的路,被什么东西绊了一下,打了一个踉跄,身体歪歪斜斜,差点倒下。
他逗笑了他们三人,自己的脚尖却痛得动都不敢动,祁梦咧嘴笑过以后,伴随着痛处,又一次攻击她的头部,不过,他忍住痛楚,笑得满面桃花。
这时候,她似乎觉得,她不再是一个人,不再是一个孤独的个体,是曾经不管怎么努力才会融入的群体,她感觉自己正身在其中,被那一股强大的力量治愈着。
如此这般,揪心的痛处便消了一大半,她轻轻的甩头,伸手捧着自己的脸,心想:到此为止,真的可以不用一个人了吗?
她如释重负,笑得天真无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