逐孟(9)
孟芜吸了小口之后,便将杯子从圆桌这边推到另一边。
“谢谢。”她说。
夜风轻拂,撩起她的几丝秀发。
走戏之前,孟芜只对他说了两字,“抱我。”
褚时熙愣住了。
他怎么都想不到这样的要求会从她孟芜的嘴里说出来。
人前高冷,生人勿近的孟芜。
更不知道这是否算作演技学习中的一部分。
他的心脏跳动得很快,单单这两字就让他心神大乱,事实上,从听到这两字开始,他想的已经不是是否该有所行动,他在心里对自己进行无声的怒骂。
“抱我。”她又重复了一遍。
夜风将她的馨香气息悉数带到他这边,从他的鼻息钻入骨髓。
看着对面的男人,他认得的,是那天绯闻的当事人,也就是和孟芜有传闻的人。他攥着拳,无数猜想跳出来,让他整个人混乱了。
褚时熙脑子一热,上前环住了她的身子。
距离一下拉近,衣物相贴的热度让他整个人酥酥麻麻的,像是有电流传遍全身。
她刚到他下巴处,夏日的衣衫薄薄的,她鼻尖的浅浅呼吸在他胸前萦绕着。
另一阳台处,江晚晚借口出去换茶看到了这一幕。
她好像突然懂得了老板的用意。
温介权却在此刻站起身来,薄唇紧抿,不发一言。
“送你回家。”
江晚晚没有多问,亦步亦趋地跟在他身后。
孟芜借着褚时熙抱她的劲儿,整个人转了个方向,看到隔壁阳台人影不再,屋内灯光也关好了,勾了勾唇角。
又觉得有些可惜,没能看到男人气得落荒而逃的场景。
“开始学习吧。”孟芜在他怀中挪了挪,褚时熙察觉到异动立马放开了手,他很怕唐突了她。
两人距离仍然很近,近得会让人产生异样的错觉。
“我想……今晚……没法学习了。”褚时熙丢下这样一句话。
孟芜不解,“怎么?”
“你就是为了气他才找我?”
“所以传闻其实并不假?”
“从始至终你根本没想过教我对吗?”
“又或者为什么这个人会是我?”
接连抛出的问题并没有给褚时熙带来格外与众不同的快感,相反,他的每一个问题间隙中的沉默已经是最明确的答案。
她没有任何要辩解的意思,又或者是根本不会给他一个解释,哪怕是苍白无力的。
孟芜退开几步远,手指揉着额头,虚弱无力地道:“各有所图罢了,我有些累了。”
这是给他下了逐客令。
他头也不回地往外走,却再听到她的声音。
“等等。”她说。
褚时熙脑内尊严与意愿斗争得难舍难分,往外走他至少保住了少年人最看重的尊严。
他在原地停下了,没有回头。
“你的水杯。”
褚时熙心底怒骂自己是个傻逼。
她的相处界限划得太过明晰,又或者是仅仅对他?
“你不要的话就丢了吧!”他尽可能心情平静,维持着原来的步调,却在一出门直直冲向电梯口。
江晚晚说掉了手机在楼上,温介权在楼底下等她时,正碰到褚时熙出来。
负气而走的样子看起来像是碰了壁。
无来由的,温介权觉得畅快许多。
褚家。
“小熙,怎么了?”王姨刚打开门,就看见褚时熙,不免关切问道。
对比原先出门之前,头发凌乱已经不成型了,更别说他此刻上下起伏着的胸口,以及微红的眼眶。
褚时熙此刻谁也不想理,冲入自己的房门,将自己整个裹入毯子里。
房间的空调出门太过着急都不记得关,冷气仍然很足。
蒙着被子迷迷糊糊醒了又睡,睡了又醒,就这样熬了一夜。
清晨时,他觉得头胀得厉害,再也不想在床上翻来覆去,白白受折磨,便起了。
楼下王姨在做早餐,满满的一桌,王姨一看到他就招手让他吃早餐。
他像平常一样咀嚼着,王姨也像平常一样递给他一杯牛奶。
褚时熙盯着牛奶半天,该忘的还没忘,不该想的却在他脑海肆虐。
和她一模一样的吸管杯,这是他的私心。
他再无心情了。
有时,越想躲避,事情就越会找上门来,逼你面对。
褚时熙接到了一通电话,换了件衣服便赶往剧组。
王群刚想说话,褚时熙就打断了他。
“哥,我最多做做群演,侍卫的角色,我想我难以胜任,谢谢你这段时间对我的诸多照顾,有负你的信任我很抱歉……”他的表情不像玩笑,这番话也是肺腑之言,王群却对他前后转变疑惑不解。
“发生什么事了吗?”
褚时熙想都没想就说没有,一偏头却又看到孟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