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陆副将营帐下挖地洞是我做的，把陆副将迷晕带到仙乐宫是我做的，趁陆副将熟睡对他上下其手、大吃豆腐的人也是我！”娴妃大声哭诉道，“是我是我都是我！你不要伤害他，要杀就杀我好了！”

说罢，娴妃将匕首刺入自己的腹部，口吐鲜血，无力地倒了下去，没了气息。

杨煊：“……”

陆萧呆愣愣地跪在原地，碧云泣不成声：“娘娘，您怎么那么傻……”。

碧云煽情的话还没说完，一分钟后，匕首就“吧唧”一声从娴妃的肚子里弹出了。娴妃唇角的血液消失，她一个鲤鱼打挺，又活了回来。

游戏世界里，波ss被玩家杀死是不会被抹灭掉的，但是会拦腰掉级，战斗力大大削弱。娴妃原本是74级波ss，自己作死了一回，现在变成37级了。

这件事，地宫中大大小小七八个波ss都是知道的，系统一开始就告诉过他们。波ss和舞姬、鬼兵这种小npc不同，前者保留了鬼的能力，但也保留了人类脆弱的血肉之躯。后者却不再像人类一样脆弱，不过npc死了就真的消失了，不会再有死而复生的方法。

但不管是波ss还是普通npc，大家都在努力地对抗着玩家，轻易不会让自己受到死亡的威胁。

娴妃是迄今为止，地宫里唯一一个拦腰掉级的波ss。

苏醒后的娴妃两眼茫然，好半天才聚焦成功。她惊慌无措地看了看四周：“这、这是哪里？我是谁？”

杨煊的脸色微微一变。

娴妃用完全陌生的目光扫向陆萧、杨煊、碧云，到何铭钰时停了下来。

“我好像在哪里见过你。”她捶了捶脑袋，隔了半晌讷讷道，“奇怪，看到你我好像想到了一些事情，可是记忆很模糊，你以前留着长头发，你是……”

娴妃陷入痛苦的回忆，抱着头表情很是挣扎。

杨煊面若冰霜，问道：“你记不记得系统的事？”

娴妃：“系统？就是在我脑海里说话的那个东西吗？”

杨煊目光微沉。若不是今日遇到这场闹剧，自己恐怕离开古墓迷城副本前还都被蒙在鼓里

他知道自己是怎么失忆的了。

自从地宫苏醒之日起，杨煊就是一级波ss，而地宫中还有一个一级波ss,那人正是韩凛。此后杨煊每升到一定级别的时候，就能唤醒一个陪葬者做波ss，他先后唤醒了近侍太监长安、娴妃、陆副将、锦绣和碧云。

过去杨煊以为这是游戏设定问题，但从娴妃的遭遇上来看，并非如此。

杨煊恐怕是在刚成为游戏波ss后不久，就被人杀害过一次了。

而韩凛，作为杨煊第一个唤醒的波ss，本该是杨煊最信任的人之一，却隐瞒了这件事，没有告诉他真相。

这也就解释清楚了，为什么所有波ss都记得过往的事情，唯独杨煊一人失忆。

韩凛……韩凛！

杨煊暗自握住拳，语气沉着冷静。他吩咐道，“陆萧，你以后照顾好何婉晴。”

“是，末将谨遵圣上吩咐！”陆萧答应下来，神情却有些迷惑，“……可是圣上，何婉晴是谁？”

“何婉晴就是娴妃娘娘的闺名啊。”碧云垂泪解释道，“圣上已经把娴妃许配给您了，您还不知道吗？”

“什、什么？！不要……”陆萧惊慌摆手，惶恐至极。

“你想抗旨不遵不成？”杨煊冷冷看向陆萧。

碧云也在一旁帮腔：“是啊，娴妃娘娘为你守身如玉，连圣上都没碰她一根指头呢，她却为你宽衣解带，污了闺名。你居然还敢推三阻四，你要做负心汉吗？”

杨煊：“……”逮谁就是为谁守身如玉，这是什么坏习惯。

正在这时，何婉晴咚咚咚捶起了脑袋：“我想起来了，你是我小叔！”

她惊喜地看着何铭钰，一把抱住了何铭钰的腿。

何铭钰：“……”

何铭钰微微蹙眉，但神情上并无太大触动。杨煊立刻使唤碧云把何婉晴拉走，何婉晴确实是何铭钰前世的侄女，但是今生二人并无瓜葛，何铭钰没必要和她有过多牵扯。

杨煊转对陆萧道：“韩凛对朕言听计从，多次护驾有功。但他行事可疑，目的不明，居心叵测。今晚朕打算引他入御书房，陆萧你在暗中辅助朕将他捉拿住，朕有事要拷问他。”

陆萧坚定答应下来。

第16章 韩凛的计谋

陆萧退去，杨煊的脸上笼罩着一层阴影。

陆萧并不可信。他的话经不起推敲，有前后矛盾之处。

或许他第一次真的是“莫名其妙”地来到了仙乐宫，那么他醒来后要怎么神不知鬼不觉地离开呢？第一次不查、糟了暗算，往后睡觉时，他还能一而再再而三地中计被迷晕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