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晚照犹豫了几秒，从善如流地接了过来，“谢谢。”

水温度适宜，嗓子干涩了整晚，烟熏火燎一般。

喝了小半杯水，姜晚照才问他，“楚先生，我为什么在这里？”

“昨晚还有记忆吗？”

“昨晚？”

“庆功宴上，还记得自己喝了什么？”楚辞直视着她，“除了果汁外，还有没有其他印象？”

他说的隐晦，姜晚照也不傻，立即就察觉到了不对劲儿的地方。

莫名其妙地醒在了酒店，跟一个还算是陌生人的男人，这种开局岂不是很像……

姜晚照神情凝重：“我出门的时候，好像问船上的服务生要了杯柠檬水。”

“还记得服务生的样子吗？”

姜晚照偏头想了想，头很疼，夜黑，船上灯光又暗，隐约记得是个年轻男人，长相挺端正老实，说话口音有点像南方人。

楚辞温和地安慰她，“没关系，想不起来不用勉强。我已经安排人去调查，相信很快就会有结果。”

“所以……我喝的那杯水有问题，是吗？”

他点点头。

姜晚照倒吸了一口凉气。

“楚先生您……”

她有些不知所措，更加难以启齿。

了解到她想问什么，楚辞仍旧是那副斯文从容的模样，“没关系。那些不入流的东西，对我来说没什么效果。”

姜晚照：“哈？”

楚辞只是微笑，没再跟她解释，毕竟这种肮脏的东西，还是不要污了女孩子的眼睛比较好。

更何况，这小姑娘还是自己的……

想到这里，楚辞稍稍失了神。

“楚先生？”

“没什么。”

他很快回神，敲门声又响起，姜晚照下意识往门口瞧去，是个西装革履的中年男人。

男人也没进来，只是在门口恭敬地问：“楚总，媒体那边已经处理完毕，要送姜小姐回去吗？”

姜晚照刚想出声，身边的这位楚先生先一步帮她做了决定，“等她身体恢复了再带她离开，不急。”

姜晚照：“？？？”

男人答了是，退了回去。

楚辞回过头来，瞧见小姑娘一瞬不瞬地瞪着自己，眼睛乌黑湿润，像是透着水光。

一瞬间让他想起，很久很久以前，怀里的女人也是这么凝视着自己。

女人的眼睛极美，尤其在激情时分，双臂环着他脖颈，乌黑的眼睛洋着水泽，一声又一声地叫他哥哥。

以前只是觉得烦躁。

或者说，只是无聊时打发时间的玩物，呼之即来，挥之即去。

到底是什么时候变成了一场不可磨灭的执念？

楚辞微微失笑，再看向姜晚照时，他鬼使神差地说了句，“你跟你妈妈长得很像。”

姜晚照：“……”

很久都没人提到她妈妈，这个名字似乎是个禁忌。

以前在姜家的时候，偶尔听到姜家二老提及她妈妈白云夕，永远都是那副鄙夷冷漠，骂骂咧咧的模样。

就像是一个枷锁，深深地桎梏着她。

这会儿，猝不及防地听到他提及妈妈，姜晚照怔然地问：“您认识我妈妈？”

男人静默片刻，声音低沉而缓慢地嗯了声。

姜晚照不明所以地望着他，楚辞低笑，“你妈妈是个很温柔的女人。”

姜晚照：“……”

温柔？？

确定？

在她的记忆里，妈妈对她一点都不温柔，尤其是喝醉了酒，非打即骂，更甚者大冬天的，把她推到雪地里。

她只对一个人温柔。

而那个让她用尽全身力气温柔以待的男人，却是伤害她的罪魁祸首。

姜晚照短暂的失神里，男人已经转移了话题，“这几天可能会有些不好的新闻，你不用放在心上，我会处理好。”

楚辞指了指小餐车，“想吃什么就告诉方芸，我让她安排，另外。”

他拿出一部手机，递给她，“你的手机，可以跟经纪人报个平安，等事情平息了，我让候方送你回家。”

“事情平息？”

“嗯。应该不会太久。”

楚辞接了电话，临走前吩咐道：“好好休息，等我忙完再来看你。”

目送楚辞离开，姜晚照还处于云里雾里的状态。

以目前的情况，她确实没办法走动，不过，这个楚先生既然认识她的父母，应该不是什么坏人。

姜晚照没什么胃口，打开手机，点开屏幕的瞬间，一堆的未接来电与各种信息纷沓而至。

本能地去给廉斐回电话，拨了几次，都是关机的状态。

姜晚照诧异地挑挑眉，点开了周溪溪发给自己的微信，微信界面弹跳出来。

周溪溪：【姜姜，你在哪里？？你快看微博！】

周溪溪：【姜姜，你跟楚氏集团的楚总怎么回事？微博都爆了，田哥的电话也被打爆了，公司外头围了一群媒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