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站在比天高的地方(24)
慕葕叹了口气:“人为财死鸟为食亡。”
承野全程认真吃饭,没有怎么搭话。
晚饭过后,外面的雨却下得更大了,原本淅沥沥的小雨骤然转为瓢泼大雨,整个空气更是氧气稀薄,让人感觉非常压抑。
没过多久,门口发出“咚咚咚”的声音,有人在敲门。
这么晚了,会是谁?
慕葕看了一眼承野,承野眉头紧皱,看来他也意识到了,他们担心的是同一件事。
那黑哥如果真的追了过来,他们还真不知道该怎么处理。
阿雅奶奶想去开门,承野随即起身:“我去吧。”
慕葕帮腔道:“阿雅奶奶,厨房里还没忙完吧。”说完就把阿雅奶奶往厨房推,然后给承野使了个眼色。
承野走到门口,低声问:“谁?”
屋外没有人回答,随之而来的是又一阵敲门声,这一次显得更加急促。
承野随手拿起一旁的扁担,走到门口,轻轻地打开门栓,两个大男人从风雪中走了进来。
达瓦抱怨道:“怎么现在才开门啊,冻死我了。”
进来的两个人是达瓦和嘉措。
阿雅奶奶从厨房探了个脑袋出来,达瓦笑呵呵地对阿雅奶奶说:“奶奶,外面下大雨,求求您收留一下我们兄弟俩。”
阿雅奶奶笑着说:“外面天寒地冻的,赶紧进屋吧孩子。”
嘉措看见承野和慕葕在一起,比起这种意外的相遇还让人惊讶:“这倒是奇了,你们怎么在这里?”
承野说:“车子坏在半道上了。”
达瓦看了一眼承野,又看了一眼慕葕,笑嘻嘻地走到慕葕身边,朝承野的方向努了努下巴:“哟,怎么回事啊,你们两个。”
慕葕说:“我们在大巴上遇到土匪,差点被一个叫黑哥的人弄死。”
嘉措皱眉:“怎么回事?”
承野把门栓插上:“说来话长,多吉的死可能跟刘黑子有关。”
“刘黑子?”达瓦听见这个名字,顿时火冒三丈,“他妈的,这几年刘黑子帮雪狼干了不少事。”
嘉措问承野:“你怎么知道?”多吉的死跟刘黑子有关。
承野说:“那天在格格客栈外面的冰窟窿,我一直在观察多吉的尸体,他身上几乎没有任何伤痕,但唯独鼻腔周围有黑色的斑点。”
嘉措说:“什么意思?”
承野说:“我相信,大哥也一定怀疑过多吉的直接死因。”
嘉措皱眉:“所以,你当时就怀疑,多吉是被人毒死以后丢进冰窟窿的?”
达瓦说:“那也不能证明是刘黑子干的啊?”
“多吉的口袋里只有一包烟和一些零钱。”承野继续说,“最开始我们都以为那是他在小卖部买的,可我当时留意看了,那包烟并不是国内货,寻常小卖部根本不可能会卖这么贵的烟。”
达瓦恍然大悟:“也就是说多吉后来又见了人,那人另给了他一包烟。”
“这是一种非常稀有的香,能让人神不知鬼不觉地晕死过去。”嘉措补充道,“这些年刘黑子一直背着雪狼在做烟草生意,他们两个人表面上称兄道弟,但实际上早就已经翻了脸。”
慕葕一直在听,并没有发言,达瓦看到了,走过去问:“想什么呢?”
“我在想,我是不是可以去休息了。”慕葕突然起身,“我对你们的推理没兴趣。”
承野说:“你先去睡吧,昨晚肯定没休息好。”
达瓦听完这话,突然贱兮兮地说:“昨晚没休息好?”
这话从达瓦嘴里说出来,整个味道全变了,慕葕越听越恼,自己连多摸了两下都被吼,还能做什么?
慕葕没搭腔,自顾自地回了房间。
慕葕走后,嘉措问承野:“你当时为什么没说?”
承野说:“这么一捋,一切似乎很清楚,多吉跟着我们到了格格客栈,半道上遇到刘黑子,被杀了以后丢进冰窟窿,可我总觉得这里面还有点问题。”
嘉措问:“什么问题?”
承野想了想说:“昨天晚上我们在去往达孜的大巴车上遇到了刘黑子,他也在找那个东西,而且为此还袭击了整个大巴车,如果真的是他杀了多吉,还没拿到东西就先断了线索,这说不通。”
达瓦看着两人讨论来讨论去也没个定论,有些不耐:“哎哟,行了吧,我都累死了,先睡吧,明天再说。”
屋里。
慕葕一个人站在窗边发呆,来西藏好几天了,不仅一无所获,还牵扯进了这莫名其妙的盗佛事件实在闹心。虽然跟自己没多大关系,可多吉一死,这事情还真不是想要撇就能撇的清的。
想到这里,慕葕不觉心里烦闷,待了一会儿又从屋里出来。
经过厕所的时候,慕葕发现里面有窸窸窣窣的摩挲声,慕葕停下了脚步,透过门缝往里看,只见承野正拿着热毛巾擦身体。